而看這些學生的狀態,就算是以劉暢閱曆都能猜得出來他們的來曆。
一群在這裡上學的外地學子,紅霧的突然到來阻斷了他們回家的路。人生地不熟的在外地,隻能這麼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個的小團體相依為命。
“你怎麼進來的?”看了眼其他學生警惕的眼神,李輕水問向了申明一。
“沒怎麼進來,他們還算好說話,我兜裡還有點食物,給了他們,他們就讓我進來了。”申明一說著,和教室另一邊的學生拉開了距離。
“當然,一開始他們戒心太重,我為了強行進來也起了些爭執,所以他們對我也不是十分的友好。不過沒關係,反正明早咱們就走了,以後難有見麵的機會。不過,話說回來,您和劉暢能回來真是太好了,你們真有本事,竟然還真的把同伴給救了回來。”
申明一說完這麼一大段話,又露出了他特有的憨厚笑容,隨後話語一轉。“不過後來的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誰?”
“哦!你好,我叫顧白,是一個落難的旅客,現在加入了劉暢先生的隊伍。”顧白很有禮貌的對申明一笑了笑。
“哦!”申明一哦了一聲,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也許在他眼裡,顧白就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落難人群罷了。
“好了!”李輕水向顧白叫了一聲。
“我們現在要關心的是胖子的生命!”
“嗯,隻是他身上全是傷口,還有些蜘蛛的卵,有些難處理。”劉暢把胖子放在桌麵上,轉頭問向了申明一,“小靜呢?”
“在這。”後者指了指講台上躺著的小女孩,“人還好,呼吸平靜,隻是還處在昏迷狀態。”
“沒事兒就好,現在主要先解決胖子的事情吧。”把胖子身體擺正之後,劉暢從他傷口裡摳出了一些綠色蟲卵,粘糊的蟲卵在手裡感覺十分不好,劉暢皺著眉頭捏著蟲卵看向了李輕水,“這麼多蜘蛛卵,怎麼清洗乾淨啊?”
“我也沒什麼好方法。”李輕水走到胖子跟前查看著他的傷口說道“蜘蛛們是一點點在他身上產的卵,我們就隻能最笨的方法一點點把它弄出來了。畢竟什麼設備都沒有的話,就隻能這麼做。”
“可是這麼多傷口,洗也不好洗,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們連洗傷口的酒精都沒有。”劉暢摸著胖子身上那成片的傷口說道“這麼多傷口,如果用水洗的話肯定感染,也不能用指甲去扣傷口內部,沒辦法了。”
“今天確實沒有辦法了,先把他身體表麵的蜘蛛卵清理掉,其他的就隻能等明天再說了。”李輕水說著話,就用手捏下了胖子身上的一片青綠色卵,丟在了地上。
“你們不要把昆蟲的卵扔這裡,萬一孵化出來了,我們以後還怎麼住?”李輕水剛剛把卵丟在地上,學生那邊就發出了反對的聲音。
“放心吧,沒有合適的溫度和預備好的食物,這些蜘蛛無法孵化出來的。”李輕水沒有理會學生,自顧自的繼續清理著胖子的傷口。
百多個傷口,小米大小的蛛卵,就算僅僅是清理傷口表麵,也是一件很費功夫的事情。三人清理的小心翼翼,既怕重新撕裂了胖子的傷口,又怕手上的細菌感染這些傷口,所以做起來很費時間。
大約弄了兩個多小時,才算把胖子身上表層的蜘蛛卵清理乾淨——這還是在申明一和顧白和以及之前唯一逃出來的那個戰士的幫忙的情況下才完成的。
而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所有的“五”個人,都已經疲乏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了——這一天,大家都太累了。
在這十多個小時內所有人經曆的太多太多了,從踏入叢林的那一刻開始,誰都沒有消停過。從一開始的菟絲子到最後的剛毛蜘蛛,每個人都跟死神擦肩而過無數次,每個人的精神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每個人都趕了八十公裡叢林路,每個人都疲乏得指頭肚都不想彈動一下了。
“嘿,我說兄弟,今天我們就隻能做到這一步了,我實在是不行了。”
清理完胖子的傷口,劉暢坐在地上依靠著課桌笑道“我現在真是連眼皮子都撐不開了,就不跟你多廢話了,你還好吧?”
“唔……唔!”桌子上的胖子發出了呢喃的聲音,吃力的點了點頭,雖然舌頭依然僵硬沒有語言能力,但已經比兩個小時前已經好很多了。
“還好就行。”劉暢咧了咧嘴。
“唔……唔!”胖子再次發出了呢喃,眼裡也流出了渾濁的淚水。
“你說的什麼。”李輕水上前看了看僵硬的胖子,“連口型都看不出來,你就彆費勁兒了,有什麼話,明兒再說。”
“嗯,明兒再說!”劉暢說完這句話,人就徹底沒了動靜——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睡著了。
而李輕水在交代了其他兩人保持警戒心後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徹底昏睡了開去。
兩人睡去後,緊接著就是那兩個軍人,巨量的體能消耗加上身上的傷勢以及一整天的精神壓力,讓他們到這個相對安逸的環境後,都有些撐不住了。
而四人睡去後,另一邊警戒著的學生們看到這幾個“危險分子”進入夢鄉,也都逐漸放鬆警惕躺在地上睡了開去。
而最後的,便是尚未入睡的顧白了。
顧白的精神狀態很好,連續的叢林之旅實際上並沒有給他帶來過大的疲勞。
顧白反反複複的翻滾著,怎樣也睡不著。
原因有兩個。
第一身體上。
顧白從沒想過打鼾的聲音會是那樣的刺耳和令人煩躁。
第二心理上。
“強製性任務”“抹殺”“莫名其妙的好感”“在他麵前死去的,無法醫治的人類”
這些東西反反複複的在他腦子裡出現,攪得他心煩。
“哢哢!”突如其來的噪音在煩躁不堪的顧白耳朵裡是那樣的明顯。
顧白猛地爬了起來,隨之一愣。
是那個被他救下的“胖子”,正顫抖著在寫著什麼。
……
顧白手上拿著一張紙,神色恍惚的走出了房間。
走在寂靜的學校裡,顧白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著,最後一臉狠相的對係統說道。
“我需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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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有些忐忑的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世界意誌。
這是他第三次跟世界意誌做生意了,但他還是和第一次一樣緊張。
特彆是在現在,係統已經被逼入絕境了。如果這一次顧白也失敗了的話,那係統就真的是要死了。
說實話,就連現在作為押金的源,都有很大一部分是通過顧白所吸收的,也幸好顧白爭氣,才短短一個世界,就有了源的收入。
但這並不夠!
係統很清楚,單單靠在主神空間吸收之後殘留的那點源,自己是是永遠都沒有可能恢複的。
隨著顧白的強大,主神對他的關注度會越開越高。到了後期,就算顧白還能好好的活著,他也彆想從顧白哪裡獲得一絲的源了。(係統並不知道顧白和位麵管理組織的協議,也不知道現在主神空間的處境。)
不但無法成長,甚至他還要倒過來給顧白源,以保證顧白的存活。
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就在係統在胡思亂想著的時候,世界意誌那邊也終於做出了決斷。
“……根據我們的討論協商”一種偏向男音的蒼老的聲音傳出。
“雖然你作為押金的源有些少!”一種偏向男音的年輕的聲音傳出。
“…但我們還是達成了共識!”一種偏向男音的朦朧的聲音傳出。
……
無數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不同的語言相互交融,最終彙成一句統一的話語。
“我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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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顧白和那些人類協商好了,明天就讓你們與他們見麵?”蟻王略帶驚奇之色的說道。
“吼!”狗肉低聲的吼叫著。
雖然狗肉並不知道蟻王與顧白分開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並不影響狗肉對蟻王的厭惡。
“哦!原來是這樣呀!”不理會狗肉的嘶吼,蟻王它那雄渾的精神力入侵了狗肉的腦海,成功的讀取了狗肉的記憶。
“嗯……。”蟻王沉思了一會,走出了一個決定。
“明天早上,我跟你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