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了,漆黑的讓人伸手不見五指,顧白不得不停止了搜索,準備休息。
找了棵高大的樹,顧白把自己掛在樹梢上,開始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黑夜蜷縮著,怪獸一樣張著黑洞洞的大口,晚上出奇的黑。在濃霧的遮擋下,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黑得如同把地球扣在鍋底下,墨黑的夜粘住了每個角落。
幾乎完全沒有光,天上也就沒有星月,是悶鬱得像要壓到頭頂上來的黑暗。遠處樹木黑影動也不動,像怪物擺著陣勢。偶或有兩三點熒光似得東西飄起又落下,這不是鬼在跳舞,快活得泛眼麼?
“該死,怎麼這麼冷。”顧白緊了緊衣服,抱著手,抱怨的說道。
外麵的風越來越大了,狂風吹折著後山的枯凍了的樹枝,發出啞啞的響叫。野狗遙遠的,憂鬱而悲哀地嘶吠著,還不時地夾雜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不知名的獸類的吼號聲。夜的寂靜,差不多全給這些交錯的聲音碎裂了。
明明都是些顧白白天看見過的東西,但他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害怕了。
嚴格的說,這還是顧白第一次獨自一人在清醒的狀態下麵對這種寂寥無人而又陰森異常的環境。
他是曾一人獨自在荒野上走過,但那時他勞累了一天,累得要死,就是真的有什麼異常狀態發生,他也沒有力量去應對。
他也的確在蠍子洞穴裡睡過,但那是在他確認安全之後的事了。雖然說事實上一點也不安全
與其說顧白在恐懼黑夜,倒不如說他在恐懼未知。
是的,顧白承認,他怕鬼。再這樣的環境下,哪怕科學上已經證明了鬼的真實存在,已經確認了鬼隻是一種能量體生物,沒有什麼神秘莫測的能力。
但他依舊有些害怕。
不單單是鬼。顧白腦子裡全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切被掛上了恐怖色彩的東西,比如的是他這些年聽過的恐怖故事,玩過的恐怖遊戲,嚇到過他的獵奇生物什麼的。
看來今晚上對於顧白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
地點是顧白在湖邊臨時搭建的“家”。
時間是晚上。
突發事件是戰鬥。
交戰雙方分彆是“狗肉”和周圍領地的大部分肉食性生物。
“吼!”“旺!”“吼!”……
平時狗肉總是一副懶洋洋的逗逼樣子,雖然隻有幾天,但顧白都幾乎要忘了“狗肉”原本的樣子了,把它當做一條特彆大的狗了。
然而再像也不是終歸不是,“狗肉”終歸是進化過的末日生靈。
“狗肉”快速的奔跑著,一雙充滿了凶殘殺意的雙眼,冷酷的眼神似乎要將周圍的一切撕碎一般,毫無感情。
張開那血盆大口,四顆犬牙沾了血,血順著嘴邊的毛滴落。
突然,一隻飛行著的生物直直的向“狗肉”衝了過來。
短距離內,“狗肉”瞬間加速,速度幾乎拉升到極致,如繃緊又鬆開的長弓,彈射而出。與飛過來的生物直接撞到一起。
砰!
噗!
碰撞的聲音,和劃破皮肉的聲音響起。
兩邊同時落地,又一次相互撕咬了起來。
衝過來的是一種看起來像蝙蝠的翼爪類生物,展開翅膀約莫五米以上,大概是被“狗肉”咬住了,落地後沒能立刻再飛起來。
噗嗤——
皮肉強行拉扯的聲音響起。
血腥蔓延開。
“狗肉”將那隻蝙蝠的翅膀硬生生撕了一隻下來。
尖銳的叫聲幾欲衝破耳膜,聲波震得人到待發暈,但很快,叫聲戛然而止,因為那隻蝙蝠被咬斷了腦袋。
隨著“狗肉”的低吼,又是幾聲噗嗤響,已經死去的蝙蝠,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狗肉”這才停止。
“吼!!!”“狗肉”飛奔著衝進了叢林之中,發出一聲絕非狗叫的吼聲。此刻,“狗肉”一直努力壓製的凶性,醒過來了。
-----歡迎回到末日頻道-----
俗話說的好,福無雙降,禍不單行。
在連續經曆了末日降臨、父母失蹤、傷口感染之後,我再一次的感受到了世界那深深的惡意。
我感覺自己發燒了。
我就那麼依靠在牆腳,翹著腿,感覺頭越來越暈而且身上也開始感覺越發寒冷了起來。
我的確吃藥了,而且還是一瓶一瓶的那種。
但是人類的藥物似乎已經控製不住變異後的細菌群了。
由傷口感染引發體熱其實很正常。
我很清楚這一點。
無論人還是動物,永遠都是死於疾病的最多。
就算是在叢林中的那些肉食型動物,除非餓極,一般情況下也是不會把有攻擊性的動物當做他們的獵物的。
哪怕對方比他弱小很多也不會。
因為怕受傷。
受傷就有可能感染傷口,就有可能死亡。
因為他們沒有抑製細菌的藥物,大的撕裂性傷口就基本等同於死亡。
而現在我麵臨的情況就是如此。
自從我被不知哪裡吹來的一陣涼風刮醒,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了。
我得感謝那陣涼風,不然如果就這麼睡下去,我絕對就醒不過來了。
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世界真正的變成了一片黑暗。
紅色的濃霧,即便是在豔陽高照的時候,也能阻擋住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光線。
而柔和的月光和星光就完全被它阻擋在了人們的視線之。
在沒有任何光線的屋子裡,人們才真正的意識到了伸手不見五指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不過麵對這種情況,李老師卻早就有了準備,拿出打火機,借著火光,他點亮了之前擺放好的兩根蠟燭。
“蠟燭要省著點用,而且光線太強了會成為彆的生物的攻擊目標的。”燭光驅走了部分的黑暗,給安靜的屋子帶來了片刻的光亮。
坐在燭光之下,我看著被染成紅色的燭光,感覺腦袋暈暈的,腳踝上的傷口傳出了奇癢難忍的感覺。
知道這時,我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其實大家都沒睡。
在此之中甚至還有幾個熟人,我甚至看到了和我同一宿舍的那個胖子。
不過他現在卻不像上一次我看到他的時候,那幅天真浪漫的樣子。
他的媽媽死了,被從廁所中鑽出來的怪物咬成了肉醬。
不過當時的我並不清楚這一切,我隻知道,他的眼神看起來好凶悍。
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人類的欲望與對怪物的極度憤怒混合而成的,純粹的東西。
那種名為不論如何一定要活下去的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