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留學的國家冬天特彆寒冷,每到冬天人們就會縮進房子裡烤著火不出來,拿條毯子裹著坐在單人沙發上,手捧著一杯甜到發膩的焦糖瑪奇朵,臉龐被壁爐裡的火光映得紅紅的。
一個人過冬是非常孤寂的,但俞景晟已經習慣這份寂寞。
在那時,森林裡的小動物們幾乎已經絕跡了,都縮在自己洞裡不出來,而有時它們在秋天沒有儲存到足夠過冬的糧食的話,隻得出來尋覓食物。
在屋裡烤火的時候,偶爾會聽到外頭有什麼細碎的聲響傳進來,扭頭看又沒有人。
不要被嚇到,站在落地窗邊往下看看,大抵就會看到一隻或幾隻牙齒突出來的鬆鼠正攀著玻璃仰望著你。
俞景晟一般不會理會它們,隻是次數多了,知道這些小家夥們要是找不到東西吃是不會走的。
他就乾脆出門去買了一些堅果特意分給它們。
一個人類和一群鬆鼠,一方倚著門坐一方蹲守在門外,在那專心致誌的啃食堅果。
他以為動物們吃飽了就會離開,結果不一會兒的功夫,它們又會回來,還帶著一家老小一起來。
有好幾次,他睡醒了拉開簾子時,就會看見一群鬆鼠蜷縮成一團睡在窗外,著實是被嚇了好幾次。
後來他才知道,鬆鼠們缺少的不止是糧食,還有暖氣。
不管是糧食還是暖氣,他都很富足,也乾脆很大方的分給鬆鼠們一些。
燒得旺旺的壁爐、香甜的咖啡、腳邊臥著的一群鬆鼠……
這就是他在無聊而又漫長的冬日裡的全部樂趣。
“嘻”想起從前,笑聲抑製不住的從嘴裡溢出來。
“你笑什麼?”寧菀正在撈一個丸子,而她的碗裡已經有滿滿一碗了,便疑心對方是在笑話自己吃得多。
是的,她知道自己的飯量超大,但一直都秉持著“我吃的多咋了,又不吃彆人家的米,你管我吃多少”的態度泰然處事,然而今天……確實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寧菀想了想,表情很是猶豫,最終把那個原本要舀到自己碗裡的丸子轉了個方向,放進了俞景晟的碗裡,而後又撈起一個——放進了彥彥的碗裡,然後才很不舍的把勺子暫且擱下。
“沒有,我就是……”俞景晟夾起那個丸子咬了一口,慢條斯理的擦著嘴,問她,“想問問你有沒有養隻鬆鼠的打算,我看你院裡的那棵樹,很適合用來做鬆鼠窩。”
寧菀眨眨眼,不留情的說:“那棵樹啊,我嫌它擋光,正想把它給劈了當柴火燒,不好意思啊。”
彥彥也道:“不行不行,雖然鬆鼠很可愛,但是布瑞一定不會喜歡的,它們會打架的。”
“那好吧,那我就自己養好了。”俞景晟拿起勺子,很禮尚往來的給女子舔了滿滿一勺肉片,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多吃點哦。”
小家夥也把碗遞過去,“叔叔,我也要。”
“啊,忘了還有一隻小鬆鼠。”俞景晟也給他添了滿滿一碗,寵溺的揉揉孩子的腦袋,“你也多吃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嘛。”
俞景晟端著一杯水慢慢的喝著,麵前是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的火鍋。
旁邊是吃的大快朵頤的母子倆,他好似有種回到了那個冬天的感覺。
真是溫暖啊。
雖是他嚷著要來吃飯,最後一桌子的菜大部分都進了寧菀的肚子,剩下的也都被彥彥給包圓了,他就象征性的動了幾筷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