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菀沒有跟他對視,直接把在他身旁的孩子牽了過來,略一欠身,“事不宜遲,我這就護送您下去,請吧。”
“迫不及待的把我打發走,然後你就可以下班了是麼?”俞大少的指腹無意識的揉捏著,而後涼涼的笑了一笑,“可你彆忘了,要是我要求你加班,你也是不能夠拒絕的。”
“加班?”女子皺眉。
“當然有加班費了,我是個講規矩的雇主。”要是再看不出來老板在不高興,那真是眼瞎了,“但寧助理卻不能算是一個好的員工,一點人情也不講,我真是有點傷心呢!”
寧菀垂眸,“俞先生,您莫要開玩笑。您突然真的有這個需求,我也會儘量滿足的。”
“真的?”
“是。”寧菀笑著同他對視,“那麼,請您說說,究竟是有什麼要緊事呢?我也好提前去部署一下,畢竟我是個很專業的保鏢。”
要緊事?
非要有什麼要緊事才能請得動她麼?
俞大少的胸膛微微起伏,嘴唇也抿得緊緊的,定定的盯著女子看,想從那雙冷靜得比湖水還要沉靜,還要深不見底的眼睛裡看出一些彆的情緒。
他不相信這個女人當真什麼也看不出來。
既然看出來了,卻仍要拒絕,把他的心意放在腳底踐踏,然後毫不留情的打包扔進垃圾桶了,還是當著他的麵!
俞景晟自認為不是個情緒化的人,眼下卻是連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對勁。
想生氣,想發火,無奈的是又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難道要化身一隻噴火龍朝著寧菀噴火,看著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化成一堆麵目全非的灰燼,那樣才好嗎?
不要,他不願意,會心疼的。
俞景晟安慰著自己,男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一兩天心情不好的時候,靜一靜就好了。
“好了,你彆說了。”
寧啥?我什麼都還沒說啊。
“不用說了。”俞大少十分不願意看到她,深吸一口氣,“我想一個人靜靜,你也不用送我下去了。我!沒胃口了。”
“哦,那您慢走。”
“你難道都不問我為什麼嗎?”俞大少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覺得沒有得到一句挽留就離開了,會顯得他的背影有那麼一丟的孤獨。
女子掀了掀眼皮,語氣透露中顯而易見的漫不經心,“靜靜是誰?想必不是一個人。那麼您為什麼想一個人走,那恐怕是覺得半個人走在街上,會嚇著人。”
“……”你你你、你這個女人,有種再講一遍!為什麼要這麼欺負我!
“那麼,您還走不走了。”寧菀軟和了語氣,如同在哄鬨脾氣的孩子,“還是您要等朋友,亦或是要我送您下去?隻要您吩咐一聲,我都可以。”
“哼。”俞大少冷著臉,一擺手,“不必了,我的不是個殘廢,要什麼人陪?”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寧菀依稀聽見對方好像嘀咕了一句什麼,似乎是——“沒有彆人,從來就隻有我一個人而已。”
俞景晟的背影也是形單影隻的,瘦削有力的肩膀投影在地上,有種說不出的孤寂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