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下,毛絨絨的一坨,魏瀟朦蹲在旁邊,揪了揪,零散的幾根灰毛掉落。
“哎呦!彆揪了,疼著來。”
大毛球應聲散開,兩條後腿用力一蹬,一個肥鯉魚打挺,伴著全身如水般的肥肉,總算在四肢的完美配合下,弓著身子站了起來。
魏瀟朦看著眼前粉嘟嘟的鬆垮肚皮,嘴角抽了抽,好半天才開口“誰這麼大膽子,敢把你子午的肚皮給薅成這樣?”
子午板牙輕顫,圓咕隆咚的兩個鼠眼,此刻像是開了閘一般,痛斥出聲,“瀟朦啊,實在是沒法活了,你可要為兄弟我做主呀…”
肥碩的大耗子,胡須比魏瀟朦的小臂都長,掃在她耳邊,屬實瘙癢難耐。
她推了推子午與自己緊貼的粉粉肚皮,問“做主也要知道犯事人呀,你這沒頭沒腦的,就算去幫你找場子,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呀。”
“也是。”子午停止哭嚎,用爪子理了理淩亂的胡須,一屁股坐在了石階上。
“晌午時,我約了蟹兄對飲,酒菜剛上桌,屋裡不知進了什麼東西,一口就把滿桌的酒菜,連同桌子一並給搶走了。”
“搶?”魏瀟朦抓住關鍵字,“隻是搶東西,你這消失的一肚皮鼠毛,又是怎麼回事?”
“彆提了!”子午摸了摸肚皮,眼神裡儘是被追擊後的懼怕之色。
“那東西我看不見,可它卻能逮住我。與蟹兄比起來,我還好些,隻是丟了一肚皮的細毛,蟹兄就遭了大難了。”
眼看子午又要嗚咽,魏瀟朦急忙又問了句“蟹兄被抓走了?”
子午重重點頭,聲音有些哽咽,“我那洞府少有人去,蟹兄每次過去,也都是隱了氣息和足印的,今兒不知怎的,有東西闖入洞府,劫走蟹兄,還一路追殺我,整個仙城裡,就屬你這兒最安全,我就躲到這兒來了。”
安全?
魏瀟朦有些心虛的四處瞟了瞟。
心道子午還真是眼神兒不好,我這院子,就差拆房了,沒見那屋門的門板還在花圃裡睡大覺呢。
“你說劫走蟹兄的東西,還一路追殺你,那你可看清它的樣子?”
子午搖頭,“沒有,能感覺到身後有東西在追,可每次回頭,都沒看見那東西的具體樣貌。”
魏瀟朦摩挲著下頜陷入沉思,新仙城的法陣,自從被玉之靈衝破過一次後,早就修複了。
自己回來後,不但裡裡外外全部檢查一遍,還另設了一道探查法陣。
近日來,也沒收到法陣的預警,那這個“它”到底是什麼呢?
膽敢一路追殺至此,又沒留下任何蹤跡,這倒有些難找了。
事關蟹兄性命安危,魏瀟朦一把提起子午,讓小冉跟著,一並去了新演武場附近的密林裡。
子午的洞府,四周皆是參天古樹,唯一的洞口,還是開在了一棵足夠幾十人才能合圍的老樹下。
走近時,見斜開在地表,一人高的木門,就這麼明晃晃的敞開著。
洞內陰暗潮濕,土牆內都是老樹網狀般的樹根,交錯的互相糾纏。
小冉自打進了洞府,就一直皺著鼻子,四處嗅來嗅去。
樹根通道的儘頭,不大的小房間裡,用土堆夯實的土炕上,一片狼藉。
大紅色的繡花錦被,一角耷拉在土炕下,白白的裡子上,儘是油汙。
而另一側的靠牆位置,一道深深的劃痕,嵌在牆裡。
魏瀟朦抬手比了比深度,又轉頭問子午,“蟹兄當時是坐在這裡的?”
“是,那東西吞了酒菜,我嚇了好大一跳。等反應過來,蟹兄的半個身子,像是隱身了是的,還沒等我伸手去,就整個都不見了。”
再次回到這裡,子午顯然還有些懼怕,兩個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像是隨時防備著有東西撲咬它似的。
後邊的事,魏瀟朦再結合子午先前所言,也能明白個大概。
可就算是她來,在這裡,也隻能尋到子午和蟹兄的氣息,蟹兄氣息很弱,她也是勉強聞到。至於那個“它”,還是毫無線索。
她低頭問小冉,“你剛剛聞到了什麼?”
“蟹叔叔被抓走了,淡淡的海腥氣,一直蔓延出了洞府。”
“你能追蹤到麼?”原本還覺著無處下手,小冉這裡居然有了突破。
魏瀟朦牽著小冉回到地麵,又問“他們去了哪個方向?”
小冉皺著小鼻頭,在古樹群的潮濕空氣裡,一通尋找,最終指著來時的方向說“那東西帶著蟹叔叔回城中了。”
“能盯緊這道氣息,中途不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