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絕大多數妖怪的危險值都和現在的王暝相同還要稍低,因為出身所以人類友好度是普通的少年甚至就可以說得上是“平易近人”的妖怪了。妖怪的危險性和人類友好度往往並不相關,就算是看似弱小無害的琪露諾,因為她的玩耍而死於寒冷的人類也早已超過十指之數。
當一方的力量過於強大時,就算是無心之舉也會給弱者帶來滅頂之災。
十六夜咲夜垂下眼簾注視著那個看似溫和謙遜,實則桀驁不馴的少年,心中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王暝竟然肯低下自己那顆高傲的頭顱。
對於那些事情,她的確是不生氣的。十六夜咲夜並不是會無理取鬨的大小姐,她從來都不曾是誰的掌上明珠,隻是一柄順從,鋒利,無聲無息的匕首。明珠被錦簇花團包圍不問世事的時候,匕首卻在割斷獵物的喉嚨。
所以她當然明白,王暝並沒有錯。
當然,要說是毫無責任也是不可能的,隻是當時王暝一次險些被奪走一切,一次險些失去自我,相比起最後安然無恙的十六夜咲夜而言,他受的傷害其實更多。
“王暝……那些事情主要責任並不在你。”
“可就算如此,起因仍然是我。如果我不曾到來的話,你也不會受到這些傷害。”
王暝自認為並不是一個大包大攬的家夥,他對於並非自己造成的後果絕不會承擔,而和自己有關的責任也絕不會逃避。
隻需要自己的那些東西,隻在意自己的那些東西,他就像一條神色警惕的狼,不斷繞著圈子守護著自己的僅有的那些東西,對任何一個接近的人色厲內荏地張牙舞爪,低吼咆哮。
女仆長突然知道了自己為什麼之前鬼迷心竅地摸了摸王暝的頭,以往被那具強勢的男性軀殼所掩蓋的東西如今顯露出來,讓她忍不住有些感慨。
怪不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王暝這幅習慣性逞強,將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的樣子,她在另一個人身上也看見過,而且每天都能看見。
這讓十六夜咲夜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這一次她在自己意誌的推動下伸出右手,放在麵前少女那顆黑發如瀑垂下的頭顱上,輕柔地摩挲起來。
頭頂上傳來的意料之外的觸感讓王暝有些驚訝,他不知道十六夜咲夜此舉是何用意。隻是被人摸頭的感覺……嗯,有點複雜。
很舒服沒錯,可總覺得心中名為“男性尊嚴”的東西好像在牆角畫圈?(注一)
“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女仆長聖銀色的眸子不自覺的柔和許多,其中的鋒銳凜冽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包容性的溫暖和屬於少女的些微得意,和在主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偷走剛買回來的魚的貓兒一樣的得意。
“沒想到,你竟然和大小姐這麼像啊,王暝。”
“……你說什麼?”
王暝的身形頓時變得有些僵直,原本慵懶地眯起的黑眸頓時清醒無比。
他?相像?蕾米莉亞?!
彆開玩笑了咲夜!你從哪段時光碎片裡看到我和那個傲嬌貨有哪怕一誇克的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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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邪痃君和凍結我的夢的打賞。
噗,又是發上來之後才想起來……那個注一是很雞肋的豆知識人類的頭發被彆人擺弄的感覺是讓人舒服的感覺的前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