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東方的紅萌館!
當看到那個步履蹣跚的男人手中那節翠竹的時候,看似不經意地守候在門口的女人就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雖然目不能視,但男人的行動本就不應該也不能被這些淺薄的感官束縛。
所以這樣的他,腳步永遠都是柔和而沉穩的。
就好像他永遠掛在唇邊的,溫暖如晨曦的微笑一般。
並非是刻意地維持,而是無儘光陰過後,習慣銘刻在這個人身上的痕跡。
而現在,它們全都不見了。
冕興的皮膚本就蒼白,如今更是隱隱透露出一種僵死的淺青。
他那黑白相間的怪異長發如今幾乎找不到白色,隻有零星數根混雜在滿首烏黑之中,像是狂浪裡隨時都有可能被淹沒的可憐浮木。
男人緊抿著雙唇,女子很清楚他口腔裡的兩排牙齒正咬得死死的,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他的嘴角就會控製不住地向下撇去,像是一個生氣的小孩子,而冕興認為這很蠢。
他寬大厚實的手掌青筋暴突,指節處如同漢白玉一樣堅硬,白皙。
以及冰冷。
冕興很努力地從唇邊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他可以做的更好,但這毫無意義,女人已經看到了他手中的那節翠竹。
甚至就連此刻的笑容,也隻是鴕鳥般的自欺欺人而已。
“怎麼,你連個門衛都沒有了嗎?”
“有過。”
“過?”
“死了很多年了。”
女人伸出手,妄圖從冕興的手中抽出那節竹子。
然後理所當然的,失敗了。
“這是我的東西。”
冕興收起了笑容,正如先前所說,當這個男人不笑的時候,他過分的威嚴總是會讓人有些懼怕。
隻是麵前這個有著血玉眼眸的女人顯然不在此列。
“這是八意永琳的陰謀,消磨你意誌的毒藥。現在——把它給我,冕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半夢半醒之間的你是不會比我更強大的。”
“這是——我的——東西。”
男人憤怒地裂開嘴,甚至露出了後磨牙和部分牙齦,這讓他看上去像是一頭野獸。
“事、不、過、三,逐曦……”
女人歎了口氣。
“固執的老家夥。”
然後一掌擊飛了呲牙咧嘴的冕興。
“看看你,你幾乎完全陷入了夢中,現在就連我一掌都接不下——隻有這幅身軀的話,我吹口氣都能滅了你。”
一對如同纖長利爪的,枯骨構成的雙翼在男人背後揚起,與之前溫和而深不可測的男人相比,憤怒的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似得。
狂亂,暴躁,危險。
但是弱小。
所以被喚作“逐曦”的女人輕而易舉地把天上的冕興拽了下來,騎在他身上對準頭臉一頓胖揍,氣勢凶狠得仿佛要把本就平凡的那張麵孔徹底摧毀。
數息之後,一個懶散且毫無誠意地認錯聲音便響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知錯了……彆再打臉了,鼻梁就要歪了,我說真的,這身體可不禁打……”
“哢嚓”
“好吧,現在真的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