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王暝抱著芙蘭朵露在公主床上盤膝而坐,小女孩才鬆口。
身著輕便的純白連衣裙的芙蘭朵露像隻樹袋熊似得吊在王暝身上,笑嘻嘻地說道
“大哥哥今天沒有喊痛哦,獎勵獎勵。”
“笑話,我哪次喊過疼。”
王暝拿起浴巾,接著擦乾頭發。
“可是每次你的表情都很痛的樣子,為什麼今天沒有啊?”
“唔……”
少年抓過長發的末梢,極為用力地擦拭著它們,雖然他明知地下室裡早就附上了永續清潔術。
“可能是因為之前剛剛和強敵大戰了一場,身體的應激反應還沒衰退,對疼痛抗性提升回來了吧。”
“大哥哥怎麼心不在焉的。”
“我在回顧之前的戰鬥啊。”
王暝低頭,略顯空洞的黑眸對上了芙蘭朵露那雙酒紅色的瞳孔,卻什麼都沒有映照出來。
“吾日三省吾身嘛。”
“唔……那,那講睡前故事的餘裕總是有的吧。”
少年笑了起來“天快亮了嗎……這種程度的分心當然難不倒我啊。”
“我可是你的大哥哥呀。”
他伸出手,漆黑的冰裂紋路在身側綻開,讓王暝可以從中抽出一本精裝的童話。
羊犢皮製成的封麵上用頗為印象派的筆觸繪製了一隻灰黑的禽類,那隻激勵了無數人的天鵝尚不知自己的命運,望著湖中自身醜陋的倒影黯自神傷。
“是醜小鴨啊……姑且讀一下好了。”
眼眸空洞的少年翻開書,雙手環住坐在自己懷中的芙蘭朵露,緩聲誦讀。低沉而溫和的聲音在地下室裡響起,乍一聽倒是充滿了感情。
“鄉下真是非常美麗。這正是夏天!小麥是金黃的,燕麥是綠油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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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賢者大駕至此,有失遠迎啊。”
“月之頭腦不必多禮,我來隻是為了求證。”
“求證什麼?”
“月亮。”
八雲紫以扇掩口,隻露出一雙紫水晶般幽深的眼眸直視著月人琥珀色的瞳孔,試圖看出些什麼。
“天上這輪虛假的魔月,想來除了八意思兼神之外,幻想鄉中無人在能做到了吧。”
“妖怪賢者真是過於看重在下了,幻想鄉中奇人眾多,賢者這卻是謬讚了。”
“那麼這輪魔月是誰做的?”
“我。”
八意永琳笑著說道。
“為什麼要在我的幻想鄉做這種東西出來呢?難道千年之後,月之頭腦也終於開始思鄉了嗎?”
“比起那些。”八意永琳向身後伸出手,微笑示意。
“不先進來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