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入大秦的秋季,韓信統領的三萬騎兵和四萬步兵從三川郡出發,與灌嬰率領的一萬人馬就會師於廣陽郡境內。
與此同時,趙昊率領的三萬步兵從上郡出發,王離率領的五萬步兵,兩萬騎兵從九原郡出發,擺出與匈奴決戰的架式。
剛剛俘虜大秦太子的獵驕靡也不甘示弱,在冒頓十萬大軍的支持下,遠途行軍抵達上穀郡,與王離開展了長達十幾日的拉鋸戰,而趙高和閻樂與稽粥的交戰中卻屢屢失利而退回上穀郡郡城。
今非昔比,秦軍再也打不出當年蒙恬、王翦那樣的軍威,主將不是平庸無能,就是老邁怯戰,這讓原本想引誘冒頓入關的趙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
韓信倒是能夠擔當反攻匈奴的主將,但胡亥和章邯在匈奴手中,他又不能儘展拳腳,隻能協同作戰,穩住大秦的基本盤。
似乎是父子連心,趙昊焦慮的同時,身在鹹陽的嬴政也在焦慮。
“這個章邯,自幼受其父章湣教導,努力鑽研軍事,又在黑冰台從事情報工作多年,對大秦了如指掌,若是他為敵所用,那趙昊再派二十萬大軍也無濟於事!”
嬴政向坐在對麵的頓弱說道。
頓弱看得清清楚楚,自蒙恬、王翦、王賁、李信這些人之後,大秦又進入了一輪將領匱乏期。
就算趙昊身邊有幾位軍事才能不俗的將才,但也就一個韓信可堪大用。
反觀整個大秦,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韓信。
就連比韓信稍微差點的統帥都沒有。
“陛下所慮,正是臣之所憂,何況章邯投降之事至今沒有證實,因此,臣認為,可派一支黑冰台隊伍潛入匈奴,若章邯未投降,即可迎接回國,若是果真投降,也宜速速除掉,以絕後患!”
“嗯”
聽到頓弱的話,嬴政稍微沉吟了一下,反問道“那小子對此事有什麼想法?”
“秦王昊對章邯很是看重,似乎不信他會背叛大秦,但匈奴之中,確實有了解中原的六國餘孽,此次太子被俘,多半與他們有關!”頓弱若有所思地說道。
嬴政微微蹙眉,隨即果斷下令“不管那小子信不信章邯,朕都必須要拿出朕的態度,立刻派一支黑冰台小隊潛入匈奴,打探虛實。”
“諾。”
頓弱應諾一聲,正準備起身離開,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朝嬴政拱手“陛下,老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嗬,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作甚?”
“這”
頓弱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敢問陛下,您對岐山君之事如何看?”
“岐山君?”
嬴政愣了愣神,差點沒反應過來是誰,皺眉道“他怎麼啦?”
“岐山君最近頻繁出入丞相府,與李斯交往甚密,老臣擔心他”
“擔心他什麼?”
嬴政挑眉“有不軌之心?還是想造反?”
“還請陛下明斷!”
頓弱躬了躬身,沒有多言。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平靜道“朕很早之前就說過,朕的東西,朕想給誰,就是誰的,朕不給,誰也搶不走,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頓弱拱手告退。
嬴政目送他離開,眼睛微微眯起,隨即看向一旁的唐睢,沉聲道“唐睢,你還記得七年前的那件事嗎?”
“陛下指的是”
唐睢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嬴政。
卻聽嬴政淡淡道“高兒的老師淹死在上林苑之事”
“這”
唐睢聞言,瞳孔猛地一縮,仿佛想起了什麼可怕之事。
卻聽他顫抖著聲音道“陛下的意思是他沒死?”
“朕不太確定,但朕可以確定一件事,高兒從他老師溺死那天開始,就表現得中規中矩,處處不與人爭。就如同那小子在楚南閣三年,無人問津一樣”
“而且。”
說著,嬴政抬頭看了眼唐睢,麵色凝重的道“以李斯的智謀,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跟高兒合謀,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你去調查一下高兒,看看他除了李斯,還與什麼人有接觸。”
“諾!”
唐睢拱手應諾,正準備離開,忽聽嬴政又道“將閭,榮祿,良這三兄弟,你也給朕盯著,他們手中的兵馬,有可能壞事”
“遵命!”
很快,唐睢就領命出去了。
是夜!
鹹陽城罕見的下起了漂泊大雨。
“怪了,都九月了,還下這樣的大雨。”
岐山君府的管家眼巴巴地看著夜空下滴落的雨滴。
身後是忙碌掃水的仆人,以及退回塾門的護衛。
“轟隆隆”
一陣驚雷掠過鹹陽城頭,在岐山君府上空炸響。
一名容貌俊俏的婦人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尖叫著道“怎麼都九月了,還打雷啊,這是老天爺在發怒麼?”
“君上!君上!”
她再也顧不上郡侯夫人的禮儀,一頭撲進屋內的書房,可踉踉蹌蹌地她卻看到了另一幅場景——
公子高望著窗外,喊聲蓋過了轟隆隆地雷聲“蒼天在上,本君自明事以來,道德行為,天地可鑒,本君有何懼哉?本君隻不過是想自保而已,本君何罪之有?若逆天改命有罪,那就懲罰本君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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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婦人與聽到吼聲趕來的管家,同時跪在了公子高麵前。
雷聲在岐山君府上空炸響的時候,公子良的車架剛剛停在公子將閭府門前。
公子將閭親自拿著鬥笠上來,卻被公子良擋開了。
隻見他鐵青著臉問道“三兄還是不肯見我們嗎?”
公子將閭搖了搖頭。
“將榮祿叫來吧,咱們不能對不起昊弟”
公子良說著話就進了府門。
公子將閭的夫人聽說公子良氣呼呼的來了,便知其肯定遭遇了不快,忙招呼丫鬟為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安排膳房給他準備了薑湯。
“真是氣煞我了!”
公子良喝著湯,還是打了兩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