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皇!
昨天我一哥哥從部隊請假回來探親,相約一起吃頓飯。其實所謂吃頓飯,往往是指喝頓酒,隻是對老婆家人好交代而已。一頓酒喝到半夜,天昏地暗。腦子裡關於昨天晚上的回憶,隻有兩件事。第一件是笑個不停,滿滿都是懷念。第二件是喝,和彆人喝,自己和自己喝。
於是一半,終於勉強回到家,躺床上一覺天亮。
對此萬分抱歉。
燈火輝煌的碩大房間裡透著冷清,古特林坐在上首的主人座上,眯著眼睛,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寒氣。他左手的五根手指有韻律的敲打著桌麵,不時的瞥一眼坐在下首的奧德羅。
一個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人陪在他身邊,麵帶憂容的望著自己的男人和弟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一方是自己的愛人,將要陪伴自己終老一生,直至人生的儘頭。一方是自己的胞弟,血肉相連,親如一人,斬不斷的親情連接彼此。
奧德羅臉色並不好看,拉長著臉,心中無比的煩躁。
自從古特林發布了驅逐令之後,並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這些被聖光教會蠱惑的人似乎毫不在意他給出的籌碼,彆來投靠招安了,連一根毛都沒有出現過。
古特林實在是不理解這些人,在他認為,加入聖光教會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錢、權、勢。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力量能讓人賣命?那些泥狗腿子們無非是對自己生活的不滿,才讓他們走上了一條景色不同的道路。他隻需要給出一條康莊大道,自然有人會走上去。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搞不清情況,特彆是連奧德羅都不願意多透露的情況下,這種羞怒就變成了憤怒。
“他們給你灌了什麼湯,居然把親情都割舍到一邊不管不顧?我還是不是你的親人?”,古特林左手攥成拳頭,用力的叩擊著桌麵,咚咚的震響。“你子要搞清楚,⊕⊕⊕⊕,你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和事業,哪一個不是我給你的?你以為那些商人真的是看中了你的能力?還不是因為看在我的麵子上,他們才願意帶你一起發財?”
女人嫁給古特林之前,隻是普通的人家,經營著一間皮革店,幫人做衣服和鞋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在真正的權貴麵前,他們和外麵那些要飯的沒有什麼區彆,都隻能用窮人這個詞彙來概括。但結婚之後就不一樣了,皮革店不斷的擴張,從最早親自經營變成了壟斷式的銷售,整個羅姆城的皮革商品都成了奧德羅的自留地。
最大的大頭還是來自官方的訂單,一具皮甲的成本不過十個銀幣,卻能賣出十個金幣的價格。每年都有一次大訂單,加上壟斷了羅姆城的皮革的貨源,讓奧德羅的資本每年都打著滾往上翻。
他甚至不需要去做什麼,自然而然的就有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他需要做的就是數一數自己到底賺了多少錢,僅此而已。
麵對古特林的質問,奧德羅抿了抿嘴,一句話都沒有,以沉默應對。
他並沒有被阿加爾洗腦,權貴們的精神世界往往比貧窮的人更豐富也更滿足,很難陷進去。他參與到這件事裡,更多的是一種眼光和投機。就像十善首那樣,他們未必是真的就認為父神真的無所不能,也不一定就認為信奉聖光教會最終能如何如何,更大的目的其實就是一種投資。
投資意味著風險與回報,他們成功了,投資帶來了豐厚的利潤。金錢隻能滿足他們的物質需要,但權力,才是他們真正向往的東西。
奧德羅麵臨一個兩難的抉擇。
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這是你逼我的。”,古特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偏過頭看著自己選擇的發妻,道“我會讓人把他關起來,但不會處置他。你放心好了,怎麼我們也是一家人,我還沒有他那麼冷血和狠心。”
女人攥了攥古特林的手,臉色微微發白,沒有多一句話。
羅姆城中出了一個大新聞,奧德羅因為親近聖光教會,拒不交代參與其中的人員名單,被執政官押入大牢裡嚴刑拷打。這消息如一陣風一樣瞬間吹遍了整個城市,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個事情。
有人不相信,執政官再狠心,真的能狠到去收拾自己的舅子不成?這一定是一個騙局,一定有更深層次的陰謀詭計。
也有人信了,畢竟古特林總是批評奧德羅,認為他丟了家族的人,是一個沒有上進心的混蛋。
但還有一些人,則是滿滿的憤怒與擔憂。
其中,又以羅姆城的呐喊著奧斯丁為首。
“這該死的官僚,無視人們的意誌,居然關押了奧德羅這樣一位可敬的人。他不僅是一個好人,也是我們的兄弟、家人。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古特林已經瘋了,我們必須推翻他的統治!”,奧斯丁揮舞著拳頭,他周圍坐了不少人。
有些人很擔憂,“我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抗衡羅姆城的防禦係統,現在城裡有三名神鬥士,我們隻是普通人,怎麼能打得過他們?”
“阿加爾牧師過,必要的時候,會出動護教騎士團。”
“那城中的警衛怎麼辦?還有城防軍?”
“你真的以為他們會對我們舉起屠刀嗎?”
沉默,沒有人話,警衛團和城防軍是橫在他們頭上的一座大山。到底,他們不過是普通人,並不具備掀翻統治的力量。
可他們卻擁有另外一種力量——信仰!
信仰是盲目的,是愚蠢的,是可笑的!
但信仰,更是值得尊敬與感歎的!
自古以來,無數世界中,信仰掀起了一輪又一輪的巨浪,將一切舊的東西粉碎。這力量有時渺,有時宏偉,但無論任何時候,這信仰都不會被撲滅。
城外阿加爾也沒有想到古特林居然會直接對自己的舅子動手,城中的信徒找到了他,希望他能讓護教騎士團幫助他們掀翻執政官的封鎖,阿加爾猶豫了片刻之後,就給望日城寫了一封信。
一切都還如之前那樣風平浪靜,似乎看不出來絲毫的端倪,古特林不斷的嘲諷聖光教會那些虛偽的假情假意,希望奧德羅能一份名單。奧德羅卻閉口不言,仿佛一個啞巴一樣。
一直持續到一周之後,事情才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