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另一麵!
就這樣在醫院裡待了半個月,我的感冒漸漸好了起來。醫生說脫臼過的位置需要半年來恢複。
它現在依然不舒服,每每想起繁音毫不猶豫地把它們從原本的位置上扭下來時,我就覺得好疼,好絕望。
最近一直是羅嫚照顧我,的確體貼入微,但我們的關係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我似乎提不起勁再恨她,我老公已經沒了,這讓她顯得不那麼可恨了。
她也跟我聊些天,但話題並不深入,都是些學校的事。她不清楚學校現在怎麼處理我,肯定已經不要我了。我有點想念我的老師,她對我非常好。
這天,我剛剛醒來,就見到不遠處的衣架上掛著一個大號罩衣袋。
羅嫚正彎著腰站在那裡。
我喊了她一聲,她立刻扭過頭,笑著跑到病床前“你看!是蒲小姐送來的!”
她手裡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大小的木製首飾盒,上麵雕刻著一朵鏤空的牡丹。
“這盒子也值幾千塊呢!”羅嫚兩眼放光地說著,打開了裡麵“好不好看?”
是金色的珍珠飾品。
“她為什麼送這個?”
“十一鐘去見蒲先生。”羅嫚興奮地說“希望你穿得體麵點。”
我沒說話。
羅嫚立刻說“既然給你衣服跟珠寶,這就代表肯定不會殺你了。我告訴你,跟在這種男人身邊,最要緊的就是聽話,他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也要經常想些花樣哄他。但錢沒有問題,隻要你伺候好他,就什麼都有了。”
我聽她分享完心得,忍不住問“你喜歡繁音嗎?”
“喜歡呀!我還很想讓你滾蛋呢!”她知道我的意思“但我不會異想天開地要他娶我。其實出身就等於命運,想要享受不屬於自己的人生,就要明白它隻是暫時的,我最終還要從哪來回哪去。但我可以因此獲得很多好處,見過世麵,賺到錢,這足以讓我下半生過得很好。”
我問“你不想找個疼你的男人結婚嗎?”
“疼我的男人?你的男人到是疼你。”她說的是第二人格“可他是個‘人’麼?”
我與羅嫚認識三年,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說這種話。我一直都知道她很圓滑,卻直到這幾天才發現我絲毫都不了解她的內心。
但她或許說得對,出身就等於命運。我是個孤兒,我的出身和命運,都是一個“孤”字。
既然沒有彆的選擇,我就隻能去見蒲藍,根據他的態度再做打算。
衣服還是黑色連衣裙,看上去與被撕破的那件大同小異。我穿上它就想起了那天,心裡開始犯惡心。不由開始敬佩羅嫚,無論怎麼想,躺到一個自己完全不喜歡的男人身下承歡都是比死還難受的事。
我矯情了一會兒便被羅嫚送下了樓,門口停了一輛銀色的布加迪。
車門升起,羅嫚使勁地推了我一把。
我摔進車裡,手臂被人拉住。抬頭看了一眼頓覺尷尬,他倒是露出一抹自然的微笑“蘇小姐,你好。”
“蒲先生。”
這款車的價格買架飛機也夠了,我這輩子第一次坐這麼好的車,但根本沒有心情感受它的美好。
一腳油門踩下去,我直接撲上了前擋風玻璃。
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腿“安全帶。”
我手忙腳亂得係好安全帶,垂頭看他扶在檔位上的手,想起這隻手摸過的位置,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汽車一路疾馳。
他沒有說話,而我更是渾身尷尬,也不敢抬頭。
突然來了個急刹車。
我抬頭朝窗外看去,飯店?
蒲藍已經下了車。
我也連忙解開安全帶下去,跟他一起進入餐館。
侍者詢問預定,蒲藍報過後,他便把我們領到座位上,倒了兩杯酒,上了兩小碗蘸料給我們。
我跟他麵麵相覷地坐了一會兒,直到他問“不試試?”
“你傷還沒好吧。”
他點頭,端起酒杯,很認真地說“但我已經沒法再呆在醫院了,飯太難吃了。”
“哦。”
他今天看著比那天隨和多了,真不可思議。
“試試。”他又說了一遍。
我連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很好喝。”
蒲藍沒吭聲。
這餐廳的服務真糟,蘸料上來這麼久,都不上硬菜,餓死人了。
蒲藍再度開口“蘇小姐?”
我連忙打起精神“蒲先生。”
“我本來想保持風度,但請你理解我已經兩星期沒吃飽肚子了。”他皺著眉頭,滿臉無奈地說“我先開動了。”
我點頭“那我催催菜。”
他一愣“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