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接,問“做什麼?”
“上次我生病,蒲小姐為我出錢讓我住院。”希望給錢可以拉開距離“這是住院費,我想請你轉交。”
“拿回去吧。”他把錢推了回來“錢是我掏的,你想還,先給我賣身二十年。”
我連忙說“那就算了!”
坦白說,我沒吃出二星和三星的區彆,因為都很好吃。期間蒲藍給我講解了每一道菜的食材,說得頭頭是道,廚師也過來跟他暢談了一會兒。
飽餐過後,蒲藍看看表,問“接下來想去哪兒玩?”
“不是說好隻吃飯嗎?”
“得消消食吧。”他一邊招呼侍者拿賬單,一邊問“咱們去喝點下午茶?”
“又吃?”
他露出猥瑣的笑容“先去睡個午覺也可以。”
“你不是說隻吃飯不過夜嘛!”我說“男人要一言九鼎!”
“沒錯,但現在是中午。”他板起臉“下午茶還是酒店,你自己選。”
“吃冰激淩。”
蒲藍又找到了一間很漂亮的下午茶店,我們臨窗而坐,窗外的小孩子們在堆雪人。
吃了冰激淩,又喝了咖啡、吃了蛋糕,蒲藍又問我想吃晚餐還是去酒店,我選了晚餐。
晚餐吃得是德國傳統食物,喝了一點啤酒,出來後雪已經停了,窗外夜色闌珊。
這一天過得實在太饕餮,我已經撐得走不動路,但蒲藍仍有要求“去看場電影怎麼樣?”
“不去,天已經黑了,我要回家。”
“但現在不能開車,一身酒氣。”他攤手“或者你開?油錢算我的。”
“交警罰款算誰的?”
“你的。”
“蒲先生!”我說“你約我的時候說一頓飯就回來了,現在都吃了三頓了!”
他雙臂抱胸“那你想怎麼回去?”
“坐火車。”
他繃起臉“明天一早報紙頭條,咱倆在火車上被鋼絲勒斷脖子。”
“為什麼我也會被勒斷?”
“人家以為你是我的情婦,殺人滅口嘛。”他憋不住笑了“去看電影,我可以包場,想看什麼片子隨便放。”
“不要。”腦子有包才會單獨跟他待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裡“咱們就在這附近走走。”
“冷啊。”他縮起脖子“你也不跟我聊天。”
“我聊。”我問“你為什麼會開鎖?”
“潦倒的時候靠這手藝混過幾年飯。”
“你什麼時候潦倒過?”
“五十多年前吧。”他一邊說,一邊握住了我的手。
我趕緊去掰,他卻把手指插入了我的手指縫隙,一臉事不關己“其實機械的原理都差不多,會修車就會開鎖。”
“那我也會修車,我怎麼不會開鎖?”我繼續掰。
“你笨嘛。”他把我的手揣進了他的外套口袋。
“蒲先生……”
“嗯?”他有點淩厲地看過來。
我有點緊張“方便把我的手還給我嗎?”
“不方便。”他捏了捏我的手,道“我玩一會兒。”
好吧。
這會兒我們已經步行了兩條街,要過聖誕節了,家家張燈結彩。
蒲藍問“你過聖誕節麼?”
“不過。”
“新年?”
他不是調查過我的背景嗎?我很不滿“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他笑起來“我也不回去過,到時來一起吃飯吧,我二姐和繁先生也在。”
我不由一愣“你……”
我想問他到底知不知道繁音是我老公的事,腳下卻突然一滑,身子猛地往後仰去。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有人摟住我的腰,堪堪將我扶住。
我站不穩,連忙抱住他的脖頸。嘴唇上忽然傳來柔軟的觸感,我想扭頭,後腦卻被按住,想推他,手腕卻被攥住。
他鬆了口,額頭仍然抵著我的,有點危險地眯著眼睛“有這麼意外麼?”
“你明明說好的!”
“對啊,不過夜。”他說“但我在泡你呀。不讓碰,親幾下總行吧?”
顯然他想往過湊,可我渾身被掣,隻得儘量縮起下顎,拖延被他親到的時間。正掙紮,一束明晃晃的車燈突然照過來,這裡是人行道,根本不會有車。我不由眯起眼睛去看,車頭飛天女神的標識在燈光中灼灼生輝。
正發愣,濕潤的觸感傳來。我掃了一眼車牌號,乾脆閉上眼睛,抱住了蒲藍的脖子,任憑他的舌尖掠入,陌生的觸感不由令我汗毛倒豎。
突然聽到女人的聲音“蒲藍?”
蒲藍鬆了口,扭頭看過去。
我垂下頭,但也能用餘光看到那邊。是繁音跟蒲萄,說來也真巧,上次在市內也就罷了,在曼海姆居然也能遇到!
蒲藍便鬆開了抱著我的手臂,卻仍拉著我的手,轉身看著蒲萄,語氣有點怪異“二姐,好巧啊,又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