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像是那變態。
恐懼和彆扭讓我不想扭頭,隻是將眼珠滑到眼角,勉強瞥見他的臉。他依然沒有表情,墨黑的眼珠裡有一絲莫名的笑意。
是在笑話我吧?
我也想笑話我自己。
我感覺他動了動,脖頸上突然傳來濕潤。
我躲不開,隻得縮起脖子。
“你也愛我吧?”他突然停下動作,聲音輕輕的,與他一貫的粗魯不太吻合。
我說“你是變態。”
餘光看到他無聲地彎起了嘴角“你確定?”
我莫名有了一陣怒火“我會去看醫生的!”
“看什麼?”他用牙齒咬住了我的脖子,含糊著問“斯德哥爾摩?”
是啊。
這是病啊!
他肯定很高興,甚至笑出了聲音。
我徹底惱羞成怒,抬起被他按得酸痛的手臂,卯足了力氣推他。
這還是徒勞,他反而攥住了我的手掌,撐起身體,拉到嘴唇邊,含進了口中。
他小貓一樣地輕輕地咬住了它,揚起了唇角“認真回答。”
“你是變態。”我側開臉,不想看他偷腥成功的表情。
“換一句。”他攤開我的手,吻了一下我的手心,模糊的光線令他半閉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投下兩片京戲臉譜般濃墨重彩的陰影“是不是也愛我?”
“也是什麼意思?”
他沒答,隻是笑。
就像個欠打的浪子。
“我不想說可以嗎?”
“不可以。”他咬了一下我的手心。
“不可以會怎樣?”
“打你。”他鬆開我的手,按住了我的頭頂,額頭抵著我的,柔聲催促道“快說。彆撒謊。”
我不覺得我有必要說些什麼。
而且我想到了一個推辭的好辦法“那你先說。”
他仍是笑。
“你是不是……”我先繞個彎子好了“吃醋了?”
他還是不說話,偏過頭,用臉頰蹭我的臉。
“快說。”我模仿著他的語氣,說“彆撒謊。”
“是——啊——”他拖著長長的調子,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慢騰騰地回答。
“那你……”
算了,還是不問了。
他摩挲了一小會兒,重新抬起了頭“問啊。”
“我……”
也不知為何,我怎麼都開不了口。
“那可輪我問了。”他正色起來。
“不!”我問就是了“你喜不喜歡我?”
一個字的事,他竟沒有言語。
就這麼望著我,瞬也不瞬,一動不動。
我無法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卻能感覺到他的,他的心臟在狂跳,炸彈計時器似的,直震得我胸口發麻。
我就是賤的,竟然被他看得有些緊張,忍不住去破壞這讓人不適的氣氛,用手推搡著他“下去,我要去洗澡。”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下顎。
我以為他要說什麼,但他依然沒言聲,而是側過臉,吻了下來。
我的身體莫名得麻了,忘記了怎樣去動彈。
他突然鬆了鬆口,卻並沒有徹底離開“抱我。”他的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
我不想抱他,他的手臂卻箍緊了我。
“抱我。”這次嚴厲了許多。
我一定是害怕他打我,才抱住了他的背。
似乎聽到一聲朦朧的笑,他吻得更加用力,幾乎就要折斷我的脖子。
最終,我跟他誰也沒有得到答案。
連對話也沒有,就這樣或深或淺地吻著,吻得我嘴唇發麻。我從來不知道他居然這麼喜歡接吻。
第二天一早,我被搖醒,完全清醒過來時,繁音已經不在了。
我勉強坐起來,覺得渾身劇痛,想起這痛的理由,莫名有了一種出軌的羞恥感。
發了一會兒呆,直到凍得不行,才想起今天是周一,還得去上課,而現在已經七點半。
連忙衝進浴室,開門時被嚇了一跳,又趕緊出來。還未在門口站定,就聽到裡麵的聲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