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沒有站在韓夫人的立場上想過,因為我對小懷信的印象很好,費先生看起來也不錯。而且繁爸爸昨晚一直對我強調,說費先生是迫不得已,有苦衷的,屬於看起來不好,但內心很火熱的人。
“而且啊。”繁音還在笑,顯然他現在特彆得意“我爸爸肯定沒有告訴過你,費叔叔還跟我媽媽結過仇,他曾經幫著我爸爸欺負我媽媽。在我媽媽眼裡,他跟我爸爸是一丘之貉,兩個人半斤八兩,教出的兒子也差不多。所以,你知道,當你對她說這些,她在想什麼嗎?”
“不知道。”我被他說得很害怕,顯然我拔了她的逆鱗。
“她在想,這個蘇靈雨不僅蠢,還很糊塗,她居然想說服我把女兒嫁給這種人,她自己已經深受其害,離婚還要靠我幫忙,居然還厚著臉皮建議我做這種決定。”繁音此刻的表情有點像韓夫人上午訓我的時候“難怪你能做到兩年都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你認識我父母這麼久了,居然對他們沒有任何了解。”
“我當時沒有想過這麼多……”
我的心好亂。
“不是你沒想,而是你蠢。”他鄙視地看向我“如果你昨天想離婚,找我媽媽,她其實可以幫你,隻要你跟她的關係好,她就肯定會幫你拿到撫養權和巨額贍養費。離婚之後的生活也可以全權由她幫忙,隻要她喜歡你。但你知道她最討厭哪種人嗎?就是你這樣的,做事不過腦子,或者就是你通過這件事所表現出的,自己倒黴卻不自知,還想拉著彆人一起犯糊塗,拉人家下水。不信,你現在可以打電話,說我打你,你想離婚,看看她會不會搭理你。”
也就是說,繁爸爸這個招數,成,則成了,也可以得知,我在我“爸爸”麵前是很說得上話的,那以後應該會對我不錯。不成,也至少斷了我離婚的後路,也可以得知,我“爸爸”對我並不好,那擺布我就變得更容易了。
這事真是越清楚越害怕。
“而且,你恐怕不知道。”繁音的聲音在念念的叫聲中穩定地傳來“費叔叔本來是勸我爸爸,希望他安排你跟我離婚,帶走孩子,免得我控製不住傷害孩子。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你昨天選擇離婚,發現自己走投無路,直接帶著念念到新加坡投奔他,他絕對會站到你這邊。因為他非常愛孩子,也非常理解你的立場。但是,昨天你答應之後,我可以確定我爸爸絕對已經告訴他,而且肯定會說,‘放心吧,費費,這孩子是蘇先生的女兒,必然能幫你辦妥這件事’。現在沒辦妥,隻能算是你不出力,而不是你做不到。除非,你願意把他不是你親生父親的事公布給所有人。既然你不出力,那費叔叔何必要管你?大家根本就不是朋友,你都不幫忙。”
我已經被他說得心慌意亂,便問“那我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你不想離婚就沒損失。”他看著我的眼睛,說“反正我不離。”
我沒有選擇離婚完全隻是因為我怕離了以後過得還不如現在,我個人倒是無妨,就怕苦到念念。
但照繁音的話來說,如果我沒有得罪他們兩邊,離婚對我來說也不是絕境。
怪我腦子太不夠使,沒有想到這麼多……
我要先穩住繁音,再慢慢想辦法。便說“那你還會打我嗎?”
他瞟了我一眼“說不準。”
“什麼叫說不準?”
“懶得對你解釋。”念念已經不爽得厲害了,他不放也得放“總之事情已經變這樣了,除非你能搞定這事,否則就彆想跟我離婚。當然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要看好,彆動不動就把全世界都當親人。”
我抱過念念,繁音便出去了。
但繁音說了,我才發現原來這個圈子裡還有人願意幫我。
目前我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儘全力促成這件事,這樣就不算得罪費叔叔,也算功德一件。另一條是登門道歉,但願韓夫人能夠原諒我的愚蠢。
我先選第二條,而且要帶上念念,這樣就能確保不被下逐客令。這天我趁著繁音和繁爸爸都不在的時候出門,卻被攔住,說我可以出去,但念念不能。
我怕他們再把念念扣住,萬一繁音不幫我要就瞎了,隻好放棄第二條。
第一條的話,我隻有聯絡蘇悛了。
上次他給了我他的聯係方式,方便我聯絡他。
我便撥通他的電話,剛出聲“喂”,他立刻叫“靈雨?”
“是。”我說“蘇悛哥哥。”
“你怎麼這麼久才打給我?”他說“我聽說那天孩子出事了,後來就再也沒有消息,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我隻說念念凍感冒了,是女傭不精心的緣故。
蘇悛便說“那就好。我還沒有對爸爸說你的事,不知道怎樣開口才合適。但我怕爸爸催我,就請蒲先生去找了個借口對爸爸解釋了。最近我有問過家裡人,說蒲先生經常來拜訪,爸爸每次都見他,顯然很喜歡他。”
我覺得蒲藍是個有點功利,但大事並不含糊的人。雖然繁音總嘲笑他私生子的身份,但我並不覺得那很重要。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蘇悛似乎聽得出我的糾結,問“突然打給我,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