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維陷入了死角,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希望。雖然醫生說要避免流淚,可我還是忍不住地想哭,我覺得我完了,這輩子都完了。
就在這時,耳邊冷不丁地傳來繁音的聲音“眼睛不想要了?”
我以為病房裡沒人,自然嚇了一跳。
接下來再次沒了聲音。
我頭皮發麻,渾身的毛都要立起來。
終於,他開了口“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堅持不說。但我必須要問你,念念還活著麼?”
我沒吭聲。
“他絕對不會知道。”他的聲音很平靜“你告訴我,她是不是被我殺了?”
我連這一分鐘的他是誰都無法判斷,又如何能告訴他?
他再度沉默,很久、很久之後,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說“如果她是被我殺的,那你大可不必瞞著。我隻想知道真相。”
原來他折磨我不是因為要給念念報仇,而是在嚴刑逼供?
嗬嗬。
我感覺我僅有的那點希望和欣慰都沒了。
他停了停,又說“最近他突然變得很平靜,看來是因為念念死了。你說你殺了念念,但你連方式都說不清楚。她的屍體呢?不辦葬禮麼?蘇靈雨,你真的要見到棺材才落淚麼?”
我忍不住了,說“繁音。”
他沒吭聲。
“你說,”我問“有我之前,你們是不是還蠻和諧的?”
他的聲音有點煩“你在胡扯什麼?”
“沒什麼。”我說“念念就是被我掐死的,理由我已經說了好多遍,就不再重複了。”
他沒有打斷我,我繼續說“你想讓我見棺材就來吧,反正以前我沒做錯過什麼事的時候,你也是這樣三天兩頭地打我,折磨我,羞辱我。隨便你好了。”
他過了很久才說話“她還活著?”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沒有出聲承認或否認。
又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我眼前的紗布全都濕透了,貼在眼睛上,疼得人更想哭。
忽然傳來一陣窸窣,我感覺有人在接近我,連忙往後縮,但他的手掌已經按住了我的背和後腦。
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玩法?我沒能推開他,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
他的手臂越收越緊,臉頰貼到了我的臉上。我的脖頸上傳來濕漉漉的觸感,汗毛也跟著豎起來了。
“對不起。”許久,他開了口“等你好了就讓你打回來。”
我不知道他想搞什麼,沒有接話。
就這麼沉默了很久,突然,門口傳來一聲響動,繁爸爸的吼聲傳來“放開她!”
我一陣喜悅,感覺繁音的身子一僵,隨後便鬆開了我。
腳步聲傳來,肯定是繁爸爸來了。果然,他的聲音再傳來時,已經離我很近了“跟你說了,事情調查出結果之前不要欺負人家!”
繁音沒說話。
我連忙摸索著拉住繁爸爸的衣袖,說“爸爸!”
繁爸爸說“滾!”
我拉著的那隻手抬了起來,繁音的聲音有些玩味“我怎麼滾?”
“靈靈,放開他,讓他滾!”
我連忙放手,但手被握住了。
“爸。”繁音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繁爸爸問“什麼不早告訴你?”
“她剛剛說我女兒還活著。”繁音說“你早說我還欺負她乾什麼?”
我忙說“爸爸,你相信我!我沒說過這種話!”
繁音的聲音再度傳來“知道小孫女還活著,你居然一點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