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坦白,說“我姐千叮嚀萬囑咐說,我老公和你公公關係好,怕他幫著你公公欺負你。我老公說孩子不會有事,他可能想幫你公公。但我不放心,我想幫你,我已經安排人在外間,有動靜就會照應你。隻希望你告訴你爸爸,千萬彆為難懷信。”
如果我死在這裡,那即便費先生推脫不掉關係,也沒人可以證明我到底是怎麼死的。而我其實不知道我養父會不會為了我報仇,也不知道繁音會不會?
而且那重要文件就在我身上,因為我實在無法將它放在任何地方。
我又喝了杯咖啡讓自己清醒到了十二點,身上累得酸痛,眼皮也不停打架,實在是非常需要睡眠。
但似乎並沒有睡多久,忽然聽到手機的震動聲,嗡嗡嗡得,活像一隻讓人惱火的大蚊子。
起先我醒不過來,一直聽著震了好久才終於睜開眼。而睜眼的那一刻突然發覺脖子上有劇痛,同時覺得窒息。
我完全是出於本能,沒有經過任何判斷,便拔出藏在被裡的槍。拉動槍機朝對麵扣動了扳機。在感覺脖子上的拉力放鬆時恢複了些意識,摸向脖子,發覺上麵是一條麻繩——幸好不是鋼絲,否則現在我的脖子已經斷了。
幸好揣在懷裡的資料盤分毫未損,而我的手機在短暫的停歇後繼續震,我拿過它來,上麵竟然是繁音的號碼。
我接起來,聽到那邊虛弱卻緊張的聲音“靈靈?”
“嗯。”我問“怎麼突然打給我?”
“沒事。”他的語氣明顯就像鬆了一口氣似的,在頃刻間放鬆下來“夢到有人在勒你。”
我看著手裡的繩子,說“沒有的,你彆擔心,你怎麼會有電話?”
“準易在這邊。”他今天的語氣好了很多,說話也順暢太多了,看來精神確實不錯“我有一年沒有見過準易了,今天感覺還好,想看看他。”
畢竟是星星將要在一起的男人,又是阿昌的兒子,不僅他,我也在心裡希望他倆能順利在一起,免得星星再受苦。
我問“那你對他有最新看法嗎?”
“沒有。”他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這孩子太精明了,一起做事不錯,但星星肯定駕馭不了他。”
星星不是個太有心計的孩子,我也覺得,如果可以自由選擇,她應該跟一個老實些的男人在一起,可以嗬護她一生,不會欺負她。繁家可以供養著他們夫妻。
我正想說什麼,忽然發現門被人推開了。
房間裡依舊彌漫著血腥味和火藥味,我的手裡也依舊攥著槍。我隻是不想讓繁音擔心,因為他現在幫不上忙。手槍上沒有消聲器,我以為這樣會驚動到其他人,然而並沒有。
我連忙把手槍上了膛,一秒鐘後,繁音的聲音很不安地從電話那邊傳來“有殺手?”
“嗯……”
“殺了。”繁音命令。
看身材有些像費夫人,但我當然要殺了,開槍時,後坐力震得我身體有些麻,挪了挪位置,與此同時,耳邊傳來風聲,伴隨著砰地一聲巨響,有東西釘進了我背後的床頭。
那人倒下了。
我也慌得丟了半條命。
“死了麼?”繁音的聲音急迫地傳來“靈靈?”
“死了。”我有點想哭“第二個了……”
“第二個?”
“真的有人勒我……”我不能不告訴他了“我以為殺了就沒事了,沒想到還有……”
“彆怕。”繁音說“我等下打給你。”
接下來我度過了非常難熬的十分鐘。真的幸好費夫人給了我一把槍,而我很想打給費夫人,卻又不敢。唯一的正麵想法就是繁音肯定有辦法救我,肯定的……
正想著,門外傳來喧囂。我連忙抱緊被子,門“嗵”的一聲被人推開,是費夫人。
她仍穿著睡衣,帶著幾個女傭來到我這邊,低頭看了一眼屍體,已經明白情況,走過來扶住我的手臂,柔聲說“彆怕,我帶你換個房間。”
我忙點頭,但渾身都是軟的。她便扶著我起來,為我披了件衣服。
門外費先生和繁爸爸都在,還有一大群保鏢隨扈。費先生沒說什麼,繁爸爸則虛偽地問“這是怎麼了?剛剛的槍聲是怎麼回事?靈靈沒事吧?”
費先生沒理由殺我,當然是繁爸爸動手。我沒吭聲,費夫人說“來了兩個殺手,也不是費家的人。”
“是我沒有安排好。”費先生不冷不熱地說“安心休息吧,不會再有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