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力氣推他,也不知道他想乾什麼,便沒有動。
他好像在親吻我的頭頂,過了很久才開了口“那天知道你跳樓,我擔心得不行,又找不到你人。有消息之後,他又說你在icu,也不準我見,我更害怕了。起初我以為你是被他挾持,後來才知道你沒事,和他一起騙我……我本來想,如果你回來,就好好跟你談談,如果你想離婚,我也沒關係,隻要你彆背叛我,離婚之後你再想做什麼都隨便你。可是你那樣告訴我,我……對不起。”
我聽他語氣誠懇,不由心思一動“如果我沒背叛你,你就願意跟我離婚?”
“嗯。”他用手掌撫著我的背,柔聲說“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也已經累了,我的病沒有起色,你隻是陪著我吃苦。我早就考慮過離婚的事,隻是不想你背叛我。這你理解吧?”
如果真是這樣,我現在改口也來得及。跟他說清楚,然後跟他離婚,也能和平分手。
但我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當然知道他很在乎這個,因此,為了這個耍手段套我的話也是有可能的。我也要試他一下,便問“你找到你爸爸了嗎?”
他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鬆了手,目光中有了笑意“你什麼意思?”
不對,我這樣一問,他就能夠聽出我在問他問題試他。什麼情況下,我需要試探呢?那當然是在我背後還有實話想說的情況下。這樣一來,我就不打自招了,我到底有沒有跟蒲藍上床,這個問題隻有兩個答案,沒有中間選項,我開始答了是,現在若有隱瞞,就必然是否。
所以,他才立刻就喜形於色了。
反應過來這個,我便有些挫敗。
他伸手去拎起電話,叫人來送冰袋叫醫生。放下電話後,又用手撩我的頭發,輕輕地摸我腫著的臉,柔聲說“又不是不了解我的脾氣,乾嘛要專門往槍口上撞?”
我說“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他笑了一聲,又摸我的頭,說“動手是我不對,這樣,你打我,我讓你打回來。”
我看向他。
他笑眯眯地望著我,就像這件事真的已經揭過去了,完全揭過去了。
事已至此,我隻好問“你剛剛說,可以跟我離婚?”
他揚了揚眉,笑道“你至少得先把話說清楚吧?”
看他這架勢,我如果再“說清楚”,恐怕更加沒有離婚的可能。但我現在反而比之前要被動,自己也找不到什麼好的語言,說“我早就跟我爸爸鬨翻了,他不可能給我錢。繁音,我……我想離婚。”
他一邊聽一邊笑,用手指刮著我的臉,對我說的話滿不在乎。
我隻得閉嘴。
他也放下了手,握住了我的手掌,說“靈靈,彆鬨了,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但是你也彆氣我,好嗎?我想念念和茵茵了,等過一陣子你好一點,咱們就去把她們接回來,最好能趕在念念過生日之前。我爸爸最近醒了,但不太舒服,等你好點我帶你去看他。我跟他說好了,我們都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一直很辛苦地撐著,他很感激,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我也沒有對我媽媽亂講,她也盼著你早點回來。你那天說你難過你的身世,我聽你那麼說也很心疼……靈靈?”
我看向他,“嗯?”
“對不起。”他的手伸了過來,手指撫過我的嘴角,可能是在擦那上的血,一邊說“你也知道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以後彆再做這種事。其實,就算你真那麼做了,騙我也沒……”
“他對我很好。”我終於決定打斷他。
他動作一僵,但很快就繼續擦。
“他很溫柔,親手給我煮飯,彆說強迫我做什麼,連對我說話也很溫柔的,生怕我生氣。”這種話也不知會有什麼結果,但我還是決定豁出去了“我一直盼著你變成這樣,可是你沒有,你打我已經打成了習慣。”
他放下了手,終於認真起來“他現在當然要表現。”
“可你從來都沒有表現過。”我說“我在你心裡一直很便宜,連表現的必要都沒有。”
他沉默了一下,說“靈靈,你要明白,他有目的,對你好隻是不擇手段中的一種。”
“目的?”我問“你覺得誰沒有目的?我對你好不好?我有什麼目的?就算他有目的又怎樣?你到現在都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說,我想跟一個對我好,不打我,不管我做錯了什麼都絕對不會打我的人在一起。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對我有所圖謀!你能不能成全我?”
他立刻就沉下了臉“不能。”
那我的確沒話了。
他也沉默了大約半分鐘,說“你這樣做事,我沒辦法承諾你永遠不打你。我不想騙你。”
我說“我愛上他了。”
他笑了一聲,捏起了我的下巴“那你還回來做什麼?”
“想跟你和平分手?”
“我像是那種人?”他冷呲“你傻?”
我說“我是不希望撕破臉讓孩子傷心。”
“你不發神經她就不會傷心。”他的眼睛盯著我,就像一條盯著獵物的蟒蛇,讓人覺得刺骨“說你蠢,你還不承認。本來是你我之間的矛盾,被你拉進第三個人,攪和成一團亂麻,你還怪我生氣?在你把他牽扯進來之前,你關我,衝我吼,打我,篡權,胡搞我的生意,你知不知道鬨的底線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