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感覺沒有錯,”我說“他就是看不起她,就像他看不起我。”
他說“不見得。”
“我不相信他沒辦法擺平這些人,也不相信他沒能耐讓她們閉嘴,他隻是很認同。他看不起我媽媽,開始是因為她娘家不夠有錢、功利,後來他有了更好的理由。”我說“他也看不起我。”
“可他把錢全都給了你。”繁音說“錢的確不太重要,但你總不會覺得這麼多依然不重要吧?”
“很重要,但是,如果沒有你,它就是珊珊的。”我說“珊珊一直都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受他寵愛受他嗬護,我……”
我就是這麼小心眼,我不是唯一一個親生的嗎?那為什麼隻有我受這種羞辱?隻有我是這種待遇?
沒錯,到現在為止,我依然覺得我的待遇不如那票人。如果他愛我媽媽,何苦這樣對待她,在她死後不知反悔還要這樣對待我?如果他不愛,又何苦生我呢?就選他最喜歡的女兒繼承好了,他要是想,她還能給他生孩子。
要我乾什麼?
我乾嘛要去看他?
有他最親愛的女兒守在醫院,我才不想去看他。
繁音又伸過了手,摟住了我的肩膀說“好了,對不起,我不該說這個。”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簽了文件,怎麼可能隻拿錢不去看他呢?就像當初周家那樣,收了錢就得把女兒賣給他,任他隨便欺負,死了還要被他們家拿來羞辱。”我說“他以為他把這堆錢丟過來就可以修補我跟他之間的感情了?憑什麼啊?我是今天才知道他居然這麼有錢,居然這麼有權,我現在終於知道他比你有錢多了,可他從來都沒有讓我知道過,我嫁給你這種人,他也不幫我……”
“畢竟他已經有一陣子不管事業了。”繁音還在替他說話。
他們就是一樣的人,一樣的自私,一樣的隨意傷害彆人,又搞事後彌補,而不是從開始就珍惜。
“他不管也不是我造成的。”我說“即便有一陣子不管事業,我也沒有參與進來,是他自己分配給他們的。可見起初他本來沒有讓我接手的意思。”
繁音聽到這,皺起眉頭,說“你睡一會兒吧,好嗎?你太累了。”
“我不累。”我問“你是不是嫌我煩?”
他居然點頭“你把他想得太壞了。父母不是完人,你看看我爸,我倒是希望他不要我,隻給我錢。”
我忍不住瞪他,見他一臉隨意,便說“你爸有時候比他溫暖多了。”
他“嘿”了一聲,問“我能吸煙麼?”
“不能。”
他還是抽了一支出來,我剛想說話,他就湊了過來,在我嘴上親了一下,我一躲,他已經放下車窗,含起了香煙。
我隻得勉強接受,說“你少抽幾支。”
“乾嘛?”他瞥過來,“關心就認真地說。”
“不是關心,而是以前醫生說,香煙裡的尼古丁有成癮性,對你的病沒有好處。”我說“你不發病的時候還挺像個人,我希望你保持下去。”
他又瞥瞥我,“保持下去有什麼好處?”
“念念會舒服一點啊。”我問“我還沒問呢,你怎麼讓她原諒你的?”
他沒說話。
我問“怎麼?難道你把她打暈了?”
他笑了,“我怎麼舍得?”
“那是怎麼搞定的?”
“我清醒之後,看時間發覺很晚了。女傭把事情對我說了個大概……”
我打斷他,“哪個女傭嘴巴這麼不緊?”
他又瞅瞅我,有些心虛似的說“你知道,我套話技巧很高的。”
“你拿什麼套的話?”我問。
他臉頰抽動,“什麼叫拿什麼?除了這張嘴我還有什麼?”
“你拿嘴?”這變態,我頓時感覺一陣怒火衝上了天靈蓋,“拜托,看你的女傭都五十多歲了,你拿嘴!”這賤人剛剛還親我,我連忙擦了擦嘴,感覺快要嘔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