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另一麵!
待他倆打過了招呼,我也伸出手說“你好,繁先生。”
他的目光先是在我的身上轉了一圈,又掃向我身旁的餐桌,饒有興味地笑了一下,握住了我的手,神態頗為真誠“生日快樂,蘇小姐。”
說來可笑,從小到大,有且隻有繁音一個人在對我說這四個字。
我說“謝謝。”想抽出手,但他捏得有點緊,我隻得稍稍在手肘上用力,他才鬆了手。
我悄悄攥了攥發痛的手指,確定自己在他眼中發現了惡作劇的光芒。
他是想我尷尬。
我的餘光看到孟簡聰,他神色自如,維持著很好的儀態跟禮貌。
管初夏則高興地說“今天是蘇姐姐的生日嗎?祝你生日快樂!”她的聲音甜而不膩,十分好聽。
我微笑著說“謝謝。”
“不客氣。”她笑得很燦爛。
我給孟簡聰介紹“這位是管小姐。”
管這種少見的姓氏自然好猜,孟簡聰自是知道她,笑著說“我是孟簡聰,是靈雨的未婚夫。”
管初夏再度眯起了眼睛,這個小小的習慣動作讓她看起來就像一隻可愛的小貓咪“原來是孟先生,我有聽蘇姐姐提起過你呢!”
“哦?”孟簡聰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在怪我從沒在他麵前提起過管初夏,“她都說我什麼?”
“說你長得一表人才,待她又好。”
孟簡聰又看了我一眼,笑著說“謝謝。”
我覺得已經差不多可以說結束語了,但顯然管初夏還是挺能聊的,又問“你們預備什麼時候結婚呢?辦婚禮的時候一定要邀請我呀!”
我沒機會開口,因為孟簡聰說“下個月會先拿證,婚禮還需要再做點準備。”
我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想要扭頭看他,卻先看到在一旁沉默聽我們聊天的繁音,此時他正看著我,饒有深意地微笑。
我便沒有辯解。
管初夏和孟簡聰嘮叨了幾句關於婚禮的事,繁音才提醒她要去落座,才暫時告辭。
他們的座位離我們不算遠,我一扭頭就能看到繁音的臉。
我記得繁音很害怕到公共場所,因此他寧可花大價錢挖一個廚師來給他做一頓飯,也不要到外麵的餐廳去吃。
我和孟簡聰重新坐下來,他可能也覺得尷尬,說“這是最好的法國菜餐廳了,如果想吃法餐,就隻有這一個選擇。”
我說“抱歉。”
他的目光又瞟到那邊,他看那邊比我更方便。
我埋頭吃東西,聽到孟簡聰說“我如果沒記錯,這位管小姐今年才二十歲。”
我說“繁音永遠都喜歡二十歲的。”
“我不是說這個。”他笑了一下,說“是好奇你跟她怎麼會認識?”
我便把認識管初夏的過程說了一遍,也告訴他“後來她總是給我打電話問候我,也找我聊天。我蠻喜歡她的,畢竟你也見到了,她這麼可愛。”
他笑著說“我還是覺得你比較可愛。”
我解釋說“你不用特意誇獎我給我麵子,我是真的覺得她很可愛,跟她聊天會覺得心情很好。”
“給你麵子?”他並沒有理會我的後半句,隻說“我是說真的,我不覺得發嗲是種可愛。”
這個話題再說就太離譜了,我決定換個話題“我沒有答應要下個月拿證。”
“這是之前預約好的,”他說“我還有一個月時間來跟你商量。”
我說“我覺得這樣很……”
“靈雨。”他不客氣地打斷了我,“你剛剛明明說你已經不愛他了,言猶在耳,難道要我告訴他婚約取消,好讓他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了?”
我說“這件事是他策劃的?”
“還沒有證據,但下藥的人還沒有查出來。”他說“不能排除他。”
我搖頭說“他不會做這種事。”
他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
我解釋道“我是說,他不會下藥,他會直接強來。”
“強來?”他露出哂笑“除非他想在精神病院裡呆一輩子。”
我沒有接話,沉默地看著他。
他也很快冷靜下來,看著我,許久才說“抱歉。”
“該說抱歉的是我。”我都告訴他了,他做不到。我太清楚這種感覺了,沒人能夠做到。我說“我還是先回去了。”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神態有些挫敗“沒錯,我很在意。誰都知道你以前有多愛他,我清楚你甚至稱不上愛我。給我一點時間。”
我說“我不會再像那樣去愛任何人了。”
他說“我知道,所以我隻希望你給我一點時間。”
我想我有必要把這件事說清楚“我不會容忍任何事,隻要我覺得不舒服,就會提分手,即便結婚了,我也會要求離婚。就算有了孩子,我也不會為了孩子忍下去。我想起以前自己做的事就覺得十分恥辱,我不會再像那樣糟蹋自己了,不管他是誰。”
“我知道,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他說“我隻想你給我一點時間。”
我堅決拒絕了孟簡聰送我回家的要求,但帶走了他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