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靠到沙發上,說:“你剛剛說我還有退路,可是沒有腿,有路能有什麼用?”
我問:“她們都是同一個類型?”
“嗯。”
“也許不一樣呢,”我說:“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他看向我,笑了:“你對我還真是完全沒感覺。”
“不是。”我說:“我很生你的氣。既然喜歡她,又何必騙我,又何必騙她。我爸爸剛剛對我發脾氣,說我沒有自尊心。”
“抱歉,但我認為她不是主謀。”他說。
我聞言看向他:“你早就知道是她,對不對?”
他沒說話。
“孟簡聰,”這次我真的生氣了,“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還不停地質問我是不是還愛他?甚至還把責任往他身上推?”
“因為我想先勸她把主謀告訴我,一起讓你知道時,我可以幫她求個情。”他無奈地說:“對於她參與這件事,我也很生氣,但她也是為了我。”
“她為了你什麼?”給他戴一頂綠帽子還是為了他?什麼邏輯?
他許久才開口:“我也看到了那個視頻。”
我感到了一種被扒光衣服羞辱般的惱怒,不由咬緊了牙關。
他繼續說:“她說不想我跟一個完全不愛我的女人過一輩子。”
我開了口,“那你還何必問我是不是在騙我爸爸?”
他說:“我隻剩一條腿,我不想再失去它。你九死一生才離開了那個泥潭,我知道你也不想回去。但不可否認的是,你我好像都很容易愛上危險的人物。可是人活著不能隻有冒險,你要照顧孩子,要聯姻滿足經營需求,我也不想再讓家人擔心。我很喜歡你,我認為你是非常合適的結婚對象,但對彼此來說,你我都太安定了,不夠冒險,沒有激情,你我之間注定沒什麼激情,我看得出,你很害怕不能聯姻,我也很怕,因為你我都怕自己又會受到引誘,回到那個泥潭裡。”
我說:“這算是實話嗎?”
“算是,”他看著我說:“抱歉,之前是我不夠誠實。”
我沒說話。
我懂他的意思,而且他把我猜得很準。
我不知道自己再遇到一個和繁音同類型的男人會不會又被吸引,但我的確還沒有忘記他。
我很想忘記他,為此我不停地傷害他,這樣斷了自己的後路。我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從此活在陽光裡,能夠幸福,就像“正常人”那樣。
但事實上是我更加不開心,更加沒有力氣去經營現在的生活,哪怕它看起來很光鮮。我也沒辦法融入這個在我爸爸看來幸福的世界,沒辦法愛上孟簡聰這個在他看來很好的男人。我知道我爸爸就像防範癮君子複吸那樣防範著我露出還愛著繁音的蛛絲馬跡,我覺得他這樣沒什麼錯,可是我覺得他也沒有把我當做一個“正常人”。
我漸漸又有了童年時期的那種沒有人可以說話交心的寂寞,沒有衝突和痛苦但也並沒有溫情的孤獨。
我覺得我跟孟簡聰不一樣,他迷戀的是冒險的感覺,而我就是迷戀那個不停給我找麻煩的繁音。
可我回不去了,就像孟簡聰說的,這是九死一生的事。
有那麼十幾分鐘,我和孟簡聰誰都沒有說話。我覺得他和我一樣,對於眼下的局麵,都多少有些茫然。
直到孟簡聰開了口:“聽完我說這些,是不是不敢跟我去注冊了?”
我看向他笑吟吟的臉,沒說話。
他說“我媽媽不是問題,直到現在,她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爸爸,她拗不過我。”
我說“還是算了。”
他似乎並不意外,沒有像上次一樣堅持。
我不想遮掩我的感覺“這幾年我一直假裝著,既不覺得虧欠他,也覺得跟他離婚是棄暗投明,還認為自己很喜歡你。我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快到覺得我可以這樣過完下半輩子。所以我特彆想殺了做這件事的人,她實實在在地羞辱了我,而且打破了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平靜。”
他沒說什麼,隻是不安地望著我。
“我前幾天就知道了,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我看向他,“本來不論是否有主謀,主謀是誰,我都會讓她消失。但你今天既然坦白到這個地步,我決定給你個麵子。”
他笑了“靈雨,我承認我受她吸引,但那不是愛……”
“你去搞定你媽媽,我們辦婚禮。”我懶得聽他囉嗦下去,我不是個傻子,“我要請她來做伴娘。”
他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問“怎麼樣?”
“你……”他許久才說“你明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
“簡聰,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之前說是原諒我,要求繼續辦婚禮,其實是知道這件事終究藏不住,你想先諒解我以圖將來查出來能在我麵前給她求個情。”我說“我也的確被你騙到了,心裡還感動了幾天。”
他說“你想錯了,我……”
“我沒有想錯,和我在一起是覺得安定,可禁不住被她吸引,我相信你直到現在還在克製著,可能真的還有一點點喜歡我。”我說“我也並不是因為你才決定這麼對她,其實,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這樣的話,你連讓我氣氣她的選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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