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又跟他在一起?這次可沒人逼你。”
“因為一個人孤單啊!”繁星說:“爺爺不也經常請些女孩子來家裡嗎?”
“那不是我請的,”繁爺爺立刻漲紅了臉辯解:“是你爸搞得。”
“總之還是到您的臥室裡去了呀。”
“那也不一樣,”繁爺爺說:“你爺爺我老了,也是個男人,也不想再結婚,我想怎樣都沒關係。你將來還要嫁人……”
“我不嫁人,我又不會生孩子,嫁什麼人?”
“誰說你不會?隻是不好生而已!”繁爺爺說:“必須要嫁人,否則等你老了誰來養你?準易就很好,沒有孩子他不介意,有孩子他也一定喜歡……”
眼看爺爺又要開啟嘮叨模式,繁星忙站起身說:“爺爺,我還要做功課,您先休息吧。”
繁爺爺終究沒有答應,不僅如此,他還著手安排結婚的事。
林準易滿意了,同時又覺得惴惴不安,因為繁星的態度太平靜了,他以為繁星至少會生氣。
他緊張地觀察著,但她始終沒什麼態度,直到繁太太回來了。
那單子早就在那裡,繁星原本寄希望於家裡的其他人找到,但沒想到是繁太太。
自從繁星出賣了繁太太後,後者對她就十分失望,即便有對話,繁太太的態度也是冷冷的。
繁星自己也清楚症結在哪,所以這次被她發現這單子,真是有點糟糕。
抑鬱症確有其事,但繁星並不覺得自己的情況很糟,確診那段日子的確總是想要自殺,但她原本就不抗拒死亡。
如果把死亡也納入人生中的一部分,那這一部分無疑是最久的,或許死後的世界其實相當得美好,所以並沒有人回來。
繁星覺得那位醫生的醫術可能存在一些問題,但她依然拿著這份病例回來,是擔心自己還想離開,留一條後路。這東西應該能讓爸爸改變立場,畢竟他一輩子深受精神類疾病的折磨。
誰知,事情和繁星想得很不一樣:
繁太太一知道這件事,果然沒多久便告訴了爸爸。
之後,繁星被“騙”去見一位爸爸較為信任的醫生。
事已至此,繁星便將計就計,以此來取消婚禮。於是她在醫生的麵前好好地“表現”了一番。
可是隨後的事大條了:婚禮真的被取消了。
繁星既覺得高興,心裡又不安極了,名醫就這麼被她騙過去了?
那陣子林準易請了假,消失了好久才回來。
繁星沒有主動跟他說什麼,他也像是完全不認識她。
這陣子家裡人包括爺爺全都顧不上管繁星,因為爸爸有了兒子。小寶寶輪不到繁星來操心,她樂得清閒,學校被爸爸安排休學了,但她還是想回去讀書,便去找學校商量。幸好爸爸所用的理由不是抑鬱症,她也商量得很及時,終於還是回去了。
回去的這天,林準易被派來送繁星。
經過這次,他對她客氣極了,也冷淡極了。理由繁星當然知道,他還不知道抑鬱症的事,爸爸肯定找了個其他借口來取消婚約,而這借口林準易一定不能接受。
上了飛機後,繁星開始閉目養神,林準易坐在她的斜對麵安排保鏢,她能夠聽到他的聲音。他的語調溫柔平和,但語言從不模棱兩可,很有自己的特點。
繁星這麼聽著,意識漸漸模糊,忽然聽到他的聲音:“醒醒。”
繁星睜開眼,見他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她麵前。
她打了個哈欠,問:“怎麼了?”
“我會先送你回家,”他說:“下午陪你辦完手續。”
繁星“哦”了一聲,心想這不是廢話麼?
但緊接著他就說:“之後我要去俄羅斯。”
繁星還是沒吭聲。
他停了停,看著她繼續說:“我的工作換到那邊了。”
繁星皺起眉,問:“那誰在我爸爸身邊做事?”
“這我不清楚。”她終於開口問了,他沒出息地鬆了一口氣。
“哦。”繁星又不吭聲了。
這樣聊可真尷尬,可林準易還是說:“如果沒有意外,我不會再回來了。”
“哦。”繁星仍是不冷不熱的一張臉。
算了,他站起身,說:“抱歉,我不該說這些。”
“是想我留你還是想我後悔?”他動作一滯,聽到她說:“還說不是為了我的身份才和我在一起,那為什麼非得結婚不可?”
他沒說話。
“我都說過了,我不想結婚,愛我跟我待在一起難道不夠嗎?”她問:“我又不會生孩子,結婚有什麼用?”
林準易說:“我想讓你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