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侯猩想起老族長被殺的慘狀,終於失聲痛哭。
“可是我沒有手了,我成一個廢物了,我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父親!兒子對不起你……”
鶴伏夕實在忍不住,按住他的肩膀,與他對視
“你聽著!”
堅定的聲音擲地有聲
“斷了一臂又如何?你還有一臂!哪怕雙臂都斷了,你還有長臂族引以為傲的千裡眼、順風耳、敏銳度……你依然是長臂族獸人!相信自己的力量!”
她猛地扳過他的頭,讓他麵對那跪了一地的族人
“看看他們!不論你是殘了、廢了,還是要死了,他們都仍舊追隨著你。那麼,你便是拚死,也要守護他們。這是你身為長臂族王子,應有的擔當!”
侯猩雙淚如斷線的珍珠,身體不住地顫抖。
他通過朦朧的淚眼,望著眼前嬌弱的小雌性,宛如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可是我該怎麼辦?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想報仇!該死的巴蛇族,我要報仇!”
鶴伏夕握住他的手
“隻要你想,隻要你永不放棄,你就能做到!”
真的可以嗎?侯猩無法想象。
漫山遍野的蛇人大軍。
數百年來稱霸一方的蛇王。
他們勢單力薄,如何與這強大的敵人搏鬥?
獅族長老也難解憂愁
“有雌夫人仗義相助,我族自然安心許多。隻是我們探到消息,那蛇王聽說皮毛族尊者要來,已經不知藏在那個洞裡,隻一味號令大小蛇人實行蛇海戰術,意欲活活拖死我們……”
“嗬。”侯猩恢複了些許精神,說話也有力氣了。
“那條老蛇嘴上無法無天,實際還不是怕戰戎怕得要命?他但凡有一絲膽氣,就出來跟戰戎那老東西單挑啊!”
鶴伏夕……原來你也覺得戰戎很厲害?
好小子隱藏得夠深的。
感情素日裡嘲諷戰戎,都是在嘴硬,背地裡偷偷地崇拜人家呢。
她不禁感慨,中二少年的心思可真難猜啊。
“若真對上蛇海戰術,它們可都是帶毒的,我們還真沒有勝算。”鶴伏夕照實說。
眾獸心中剛升起的希望火苗,瞬間滅了。
“那可如何是好?”侯猩氣恨。
“赤史巴最是狡詐,故意藏身聖山之上,那裡是長臂族部族的最高點,易守難攻。縱使我們擅長射術,也不可能有那樣的弓箭,可以射這般遠……”
“不。”鶴伏夕淡然道“有的。”
她看著侯猩,仿佛在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
“你們不是,有射日大弓嗎?”
射日大弓!
不單侯猩,在場的所有長臂族人,無不瞪大雙眼。
長臂持弓,奔逐射日。
每個長臂族人,小時候,都聽過先祖持弓射日的神話故事。
但那可是神話啊,射日大弓怎麼可能真的存在呢?
“雌夫人,你恐怕不太了解我們部族。”
侯猩歎息,有一種希望落空的感覺,心中特彆難受。
“射日大弓隻存在於神話中,現實並沒有那樣的東西,長老你說是不……”
長老表情複雜,令他的“是”字生生堵在喉頭。
……不會吧。
侯猩驚疑不定,試探地問
“長老?”
長老尷尬一笑
“那個,其實是有的……”
原來,長臂族確有一張大弓,先祖有沒有拿來射日不知道,但大弓隱藏在山間,漸漸化作山的模樣,從此鮮為人知。
除了每一任族長和世代記錄族史的長老,長臂族已無人知曉此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