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五層相比,前四層簡直是小打小鬨。
這裡不再是一監洞圍著圓形大廳,而是一條長而彎曲的通道。
通道兩邊,是一個個監洞,石柵欄比上麵幾層更粗。
每個監洞裡,隻有一個奴隸,並且是綁起來的。
束手束腳,嘴巴裡也塞了石頭,牢牢地用藤紮起來。
奴隸們的狀態,也讓人一言難儘。
他們的眼神是癲狂的,渾身肌肉仿佛一直處於準備進攻狀態,整個看起來十分狂躁,隻有獸性,毫無理智。
難以想象,他們曾是備受尊敬,高高在上的勇士。
食桶經過他們門外時,他們的目光更加灼熱,像一隻即將發瘋的野獸,口中剛發出嗚嗚的嘶吼,幾乎要掙脫藤條的束縛。
這裡的獄卒都是熊族的高級勇士,個個武力高強且凶神惡煞。
但是不論獄卒如何鞭打這些奴隸,也無法讓他們停止躁動和掙紮。
實在壓製不住的時候,獄卒會用燒紅的炭去捅他們。
因此,洞中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焦肉味。
獄卒用紅炭一連捅了好幾個奴隸後,洞中的各種聲音才減少了一些。
“彆嚎了!”他黑著臉道“再嚎也不會給你們吃的,鬥贏了才有飯吃!”
這樣嗎?鶴伏夕心中有了成算。
原來,有賭博性質的第五層,管理方式與先前大相徑庭。
獄卒不會無端毆打奴隸,拿奴隸取樂。
他們隻有一種手段——
餓著。
這一層的奴隸,儘是大型猛獸,根本經不起餓。
正常情況下,他們每天要吃幾十公斤重的肉,但凡少一點,五臟六腑便如火燒般灼痛。
隻要餓一餓,他們到了鬥獸場上,看見對手,都會眼冒綠光。
而且,餓得多了,隻需用食物,便能輕而易舉控製他們。
他們成了一群無腦的猛獸。
這正是巨熊族想要的。
靈羚眉頭緊皺。
“夫人,這兒的獸人,看起來可不是能跟咱們好商好量的。”他悄聲說。
鶴伏夕略略頷首,壓低聲音
“沒關係。他們越是不可控,對我們越是有利。”
說著,她想到什麼,冷哼出聲
“巨熊簡直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他們是想不到,但凡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這些餓極了的野獸衝出牢籠。他們將會麵臨什麼!”
因著第五層是通道式結構,鶴伏夕她們走了很久,甚至踩過一段濕漉漉的淺水,才抵達獄卒洞穴。
獄卒們不巡邏的時候,就會在這個洞穴裡稍作歇息。
帶路的獄卒一踏進洞穴,就開始抱怨
“他娘的,這洞的潮氣是越來越重了,我都長皮蘚了!”
另一個獄卒無奈
“忍忍吧,每年這個時候都這樣,地下水漲潮啦。”
這話聽了一點也不寬心。
“真倒黴,十層監獄,地下水偏偏灌進我們這層,哪天我們睡著睡著就被淹死了!”帶路獄卒道。
另一個獄卒笑了
“那倒不會。便是要死,也是先死關著的那些。畢竟,通道那一塊孔洞多,都冒水呢。”
兩個獄卒嘰嘰歪歪,也不搭理鶴伏夕他們,兀自吃起晚飯來。
鶴伏夕突然哎喲一聲,捂住肚子,鼻尖滲出豆大的汗。
“大……大人,攪擾大人了……小的肚子痛,恐怕……”
這正吃飯呢,突然有個人在一旁捂腹夾臀,熊人們立即皺起臉。
“真掃興!”獄卒嫌惡地直擺手“快自去解決,彆礙著爺們的眼!”
鶴伏夕連連道謝,留下靈羚伺候,自己彆著腳往外跑。
她當然不認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