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蟲這個詞太現代科學了,獸人們聽不懂。
但是“蟲”他們聽懂了。
溟王還未出聲,他座下的一員大將便嗤笑
“蟲?什麼蟲那麼大威風,連鯨獸也給它吃了?”
鯨獸,大型海獸之一,是海人族最期盼捕到的獵物。
它生而巨大,幾乎沒有天敵,唯一的死亡威脅來自於海人族,因為海人族既有力量,又有武器,還有智慧。
既然沒有天敵,在海中也就所向披靡。
但這些年,鯨獸的數量明顯減少,海人族也曾有疑心,是否鯨獸內部出了問題?
但是,不止鯨獸。
其他海獸也是如此。
海人族的捕撈成果逐年減少,仿佛預示著一場不為人知的危機已經來臨。
海人族不是不怕。
但是,這跟蟲子有關係嗎?
區區蟲子,能影響龐大的鯨獸族群?
莫不是有人借著這事,大攪渾水,擾亂軍心吧?
座下的海人,紛紛會心一笑,覺得這個外族小雌性真是信口開河。
總歸是小地方來的,不知道大族的規矩。
他們篤定,依她這般狂言,下一刻便會被溟王拖出去喂海獸——
“說說看。”溟王說。
海人們說不出話了。
怎麼回事?王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
他不是應該讓人把她拖出去嗎?不對勁呀!
這小雌性憑什麼!
海人們驚愕萬分,但絲毫不影響鶴伏夕發揮。
有溟王的首肯,她便將老鱷龜所言,一一複述。
並加上自己的分析
“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依老爺爺所言,這,應當是渦蟲,一種即便砍成幾段,也殺不死,每一段都能再生成新個體的生物。”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砍了不死,還能再生?那豈不是無孕繁殖!”他們失聲驚叫。
對於隻能辛辛苦苦依賴胎生、卵生的獸人而言,這種等同於繁殖的無限再生,簡直駭人聽聞。
畢竟,在獸世,繁殖是部族最重要的生存之本。
孕育能力,則決定著部族的存亡。
部族因孕育強而興,又因孕育弱而衰。
若是一個種族,能夠不經孕育,便一生二,二生四,那豈不是打破了繁殖壁壘,完全可以碾壓所有種族!
“正是。”鶴伏夕一臉嚴肅“渦蟲的繁殖能力,極其可怕。他們既可以有性繁殖,又可以無性繁殖——所謂無性繁殖,既是,就算沒被砍一刀,他們長到一定程度,也會斷成兩半,各自生成兩條新的渦蟲。”
這聽起來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如此,豈不意味著,渦蟲代代不滅,隻會無限增多?
這種再生能力,在獸世,簡直是無可匹敵的存在!
海人們既驚且慌,議論紛紛。
當然也有人不信
“什麼渦蟲,未曾聽說過,莫不是你編出來危言聳聽的!不過是流放之地來的小雌性,難道比我們還了解這南溟!”
這話倒也在理。
本來驚慌不定的海人,安心了幾分,看著鶴伏夕的眼神都帶上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