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內力再源源不絕,如同易曉峰這樣散功,也勢必維持不了多久,因為這樣做肯定會損傷經脈穴道,而經脈穴道損傷,勢必會阻礙內力的生成,然後無功可散,隻得等死。
易曉峰也沒有起來,剛才躺在了地上,閉著眼,喃喃道“現在我全身穴道大開,根本控製不住。”
“什麼?”聞言,張三豐一驚,向他們這等人,控製住穴道經脈就如同吃飯喝水這麼簡單,可是現在易曉峰卻說他控製不住的穴道。這如何不讓張三豐驚駭,然後就要上前探查易曉峰的異狀,可是卻又被他躲過了。
同時在翻滾的時候,易曉峰還勸慰道“世人誰人不死?活到我這年紀,已經算是邀天之幸了,你也不必再多耗費內力,今晚還有一場大戰,先撐過去再說!”
張三豐一愕,追問道“難道無忌要回來了?”
“嗯。”易曉峰再胡亂躺在地上應和道。
“可是你……”不過,張三豐馬上轉變顏色,又要上來。
易曉峰卻是睜開迷離的眼睛,直視著張三豐說道“一百多歲了,老而不死是為賊,我可不想成為一個小偷!”
聽到這話,張三豐一陣氣結,想笑,可是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八十多年的朋友,馬上就要陰陽兩隔,任誰也笑不出呀!深深的看了易曉峰一眼,然後長歎一聲,張三豐背負起雙手,黯然的出了閉關的地方,關上門向紫霄宮走去。
如果你也走了,就真的沒有同輩人了,嗬,也不知道幾時會輪到我!
即使是認為自己看透了生死的張三豐,一時之間竟然也對那未來的死亡有了幾分恐懼。
沉緩的邁著步,張三豐突然感覺到了兩股渾厚的氣機,其中一股還很熟悉,沒怎麼思索,張三豐就是眼前一亮,然後一個閃身向感應到氣機的地方奔去。
果然在這個隱秘的角落看見了十年來就在山下,卻從未上山的張翠山夫婦。
“如此說來大勢已成?”張三豐先是一疑惑,不過馬上就啞然失效,一個百歲老人了,還關係這天下大勢,不是沒事找事嗎?
這樣想著,張翠山攜殷素素已經走上前來,激動的躬身見禮道“師父,翠山不孝,這些年未能侍奉左右,實在是愧為人子呀!”說著話,張翠山流起淚來,連帶起殷素素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也哭了起來。
雖然張三豐時不時的趁下山看望易曉峰的機會,也順帶看望他們兩個,可那也隻是順帶罷了,而且看的也隻是兩個打雜的,不是張翠山。不過這下好了,又可以以張翠山和殷素素的身份活在這陽光下。
見到如此情形,張三豐欣慰的笑了笑,然後問起當中的情形,自然,張翠山連忙收拾心情,趕忙道打探來的事情,說是明教要來攻山。
聞言,張三豐先是一愣,不過卻出了張翠山夫婦意外的,他並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隻是囑托他們去看看俞岱岩,讓他得知這個好消息。
而張三豐也並沒有回去追問易曉峰,既然易曉峰隻說了要大戰一場,卻沒有讓他安撫門人,那就是說隻是掌門級彆的戰鬥,並不涉及門派根基,沒有大礙。
隨即,來到後院一個小型的演武場,張三豐抻著老胳膊老腿,緩緩的打起拳來,拳勢異常的緩慢,慢的讓人難受,可是隨著張三豐的動作,他的氣勢卻是一層一層的往上升,讓空曠的演武場升騰起好幾股旋風。
如果細看,還能發現這些旋風竟然如同一個太極圖般的圍繞著張三豐做著高速的移動,這等神異隨著張三豐的拳勢越來越盛,可是張三豐的動作卻又越來越慢,兩相比較,如果一個會點兒武功的人來看,肯定會心神大亂,急的吐血。
就這樣,張三豐這趟拳從正晌午打到夕陽西下,卻仿佛沒有耗費體力般,越來越精神!
收功,頓時張三豐身周的異象消失,而他高的讓人驚駭氣勢也一瞬間收回體內,消失的無影無蹤。
閉眼,長吐一口氣,可這口氣卻如同利箭般直射出一丈遠,把地上由旋風勾畫出的太極圖樣吹的四零八落。
吐氣完畢,睜開眼,張三豐似乎變成了一個普通老頭,神光內斂,完全看不出之前那神鬼般的手段是出自他手。而這時,張三豐才背負起雙手向俞岱岩的住處走去。
此時,張三豐閉關的地方,還在散功的易曉峰突然睜開眼,囁喏問道“零號,記錄下來了嗎?”
“記錄完畢。”
“嗯,開始解析吧!”
“是。”
說完,易曉峰再次疲累的閉上眼,似乎沉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