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冠冕!
“那你下半身能變成魚尾巴不?”陸昭君眼睛頓時像燈泡一樣亮了,盯著被子下麵露出來的半截白嫩的小腿,一眨不眨地猛瞧。
“在陸地上不能。”白諾讓這人看得耳朵尖都紅了,趕緊扯過被子蓋住。
“好帥!”陸昭君吹了個口哨——他聽懂了,在陸地上不行,意思不就是在水裡可以!
“這有什麼帥的。”白諾抿了抿嘴唇,還是忍不住笑了,“你才是真的很厲害,不用靈能就打得過異種。”
陸昭君一陣恍惚,這個尖耳朵小妞不笑還好,一笑起來那種迥異於常人的奇異風情,立馬就像泥石流一樣無法阻擋。
“嗬嗬,沒什麼。”他竭力想表現出一點謙虛氣質。
但他臉上的風起雲湧早已將他出賣,那是一種跟謙虛半點沾不上邊的東西。
“總之你明白了吧,那些異種肯定還會找咱們的。”白諾反而笑不出來了,“他們變身之後那麼像狼,追蹤能力不會差勁的。對了,咱們現在是在哪裡,離昨天那個地方有多遠?”
“在我的作坊裡,離大概三裡地吧。”
“什麼?”白諾愕然瞪大了眼眸,“這這……這也太近了,肯定能找到我們的!”
“彆這麼看我!”陸昭君很無辜地兩手一攤,“車壞了,路也不好,能有個地方讓你睡覺不錯了好伐。”
“那可怎麼辦……”
“怕什麼,昨天那幫傻卵不也沒討到好?敢來包管打成豬頭!”陸昭君臉上肉筋劇烈抽動,掰了掰拳頭骨節咯嘣響。
“他們人可不少。”
“草越密集,割起來越痛快!”其實陸昭君心裡覺得白小妞的擔憂恐怕沒錯,不過垂頭喪氣實在也不是他的風格,抱著胳膊大聲嚷嚷。
“你說要是報警會不會有用?”白諾咬了一會嘴唇遲疑著問道。
“算了吧!你要是說什麼異種、靈能,警察非得先把咱倆送精神病院。再說就警用小砸炮那一捏捏威力,嘖……摟一梭子都夠嗆管用。”陸昭君嘴唇動了動,還是把半截話咽進了肚子裡。
其實他真正擔心的倒不是警察能不能對付異種,而是異種既然也在人類社會裡生活,焉知道人家不會走公門路線哩?如果李逵李鬼都傻傻分不清,未知的風險就實在太大了。
這本來應該跟盟友通通氣的,但陸昭君這個鮫人小妞怕是沒什麼社會經驗,覺得有些事還是乾脆彆讓她知道比較省心。
“咱們隻能孤軍奮戰?”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孤軍奮戰怎麼了?”陸昭君哈哈大笑幾聲。
沒有管一臉茫然的尖耳朵小妞,他自顧自朝手心裡哈了口熱氣,彎腰從鋼絲床底下拽出一口木箱來。
這口箱子顯然很有年頭了,一層厚厚的塵埃昭示著歲月的悠久。陸昭君噘嘴中氣十足猛地一吹,登時一片塵埃四散,迷了眼睛。
淚眼婆娑地一邊揉眼,一邊動手掀開了蓋板。
白諾的嘴巴頓時張大了,活像個呆頭愣腦的鯨頭鸛。箱子裡堆滿填充用的碎秸稈,金黃的秸稈上,靜靜躺著一杆長槍。鋼質槍管在燈光照耀下散發出藍幽幽的金屬光澤,旁邊還有七零八落的圓柱形子彈。
就憑那股養護油的哈喇味,絕對的真家夥!
“雷明頓870,發射12號霰彈。那幫二杆子敢來,隻等著被老子開瓢!”陸昭君拾勒麥子似的拾起子彈,抄起槍很熟練地開始填裝。
“你怎麼會有槍?”白諾已經徹底傻眼。
再涉世未深她在智力上也不存在缺陷,槍是什麼等級的違禁品,白諾還是大致有數的。
“繳獲的,我覺得能用上就捂下了。”昨天淋雨有點著涼,陸昭君吸了吸鼻子。
裝完子彈,他抬腿一腳把空箱子送回床下。
“你還當過兵?不是說一切繳獲要歸公嗎?”白諾的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
“一切繳獲要歸公不假,但是小妹妹麻煩你搞清楚,我叫陸昭君,又不叫陸一切~”陸昭君不屑地翻了個大白眼。
當年人在前線,弄點紀念品的戰士其實不在少數,這種無傷大雅的行為一般沒人閒得屁疼去管,畢竟沒誰真敢捂下槍支彈藥。
不過當時陸昭君情況特殊,已經開始周期性長鱗了,對未來的極度悲觀,迫使他鋌而走險了一把。
“好吧……”白諾訕訕敗退。
“霰彈的穿透力還是差勁了點,哪怕是老掉牙的三八大蓋也好啊,頂著嘴摟火,管他什麼異種不異種也得完蛋。”陸昭君扛著裝滿子彈的雷明頓,無限惋惜。
怪狼身板不亞於剛從冷庫裡拉出來的凍肉,不是有琉璃火加持根本剁不動。陸昭君大清早已經實驗過了,琉璃火隻要離手就會立馬消散,沒法用在投射武器上。
單論霰彈本身的威力,跟步槍彈比那可是差遠了。
何況子彈隻有十發——這個備彈量,還不如當年邊區缺槍少彈的土八路。
“你要乾嘛?”白諾傻乎乎地看著陸昭君從櫥櫃裡翻出一件帆布雨衣,把槍掛在寬敞的下擺裡,又不知從哪變出一副蛤蟆墨鏡,不慌不忙地架在鼻梁上。
“外麵好像有點動靜,我出去看看。”戴著墨鏡的陸昭君從花瓶裡沾了沾水,把頭發抹成了騷包的大背頭,他自我感覺肯定特有大亨範兒,但實際上頂多是個收保護費的小癟三。
“我跟你一起,麻煩幫我把外套拿過來。”白諾指著晾在窗戶邊的毛呢鬥篷。
“都還沒晾乾呢。”陸昭君伸手掐了掐,眉頭一皺。這些衣服昨天晚上都被雨水徹底泡透了,晾了一上午還是半乾不濕,一掐一指頭水漬。
“沒關係。”白諾絲毫不在意,接過來就準備往身上穿。
她手上動作忽然一僵,似乎終於發現自己身上這套睡衣明顯要大上一號不止。頓時意識到什麼。白諾低頭盯著腳下,血一樣的殷紅在她臉頰和耳朵上緩緩蔓延開來。
“事急從權,都是事急從權。”陸昭君老臉一紅,硬著頭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