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沒在秦鐘的屋裡,平時她都會幫秦鐘洗腳,又幫他暖被子,服侍秦鐘睡下之後,又默默收拾房間,然後才睡下。
看來今晚她真的被秦鐘罵傷心了,秦鐘忽然意識到,剛才對晴雯的態度,實在有些過分。
晴雯的房間黑漆漆的,沒點燈,秦鐘點了一根蠟燭,來到晴雯的房間。
她睡在床上,被子把頭都蒙得嚴嚴實實,秦鐘也不知她有沒有睡著。
“晴雯,晴雯!”
秦鐘走到床邊,輕輕喊了兩聲,晴雯沒回應。
秦鐘站在床邊等了幾秒鐘,又喊了兩聲,晴雯還是沒搭理他,秦鐘便把手伸進被子裡,在晴雯身上撓了幾下。
晴雯一下彈跳起來“你乾嘛啊?”
“快起來,幫我暖被子去!”
主子是不會給下人認錯的,主動找晴雯說話,就是一種道歉方式了。
“不去,你不是明日要把我送人嗎?我明日一早自己走,遂你的心意!”
“你還在發脾氣啊?”
“我生氣了!”晴雯又用被子蒙頭,躲到被子裡,秦鐘用手去推她,晴雯就是不動。
“我那床冰涼的,你不給我暖被子,那我就睡你這裡了!”
秦鐘真的上了床,扯過一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晴雯也沒多大反應,反而往後麵挪了挪,甕聲甕氣道“一股寒氣帶進來,把外套脫了!”
秦鐘脫了外套,鑽了被子裡,晴雯看見秦鐘和她套近乎,一下就沒了脾氣“剛才你去哪兒了?”
秦鐘答“我到天下樓去了!”
晴雯回頭詫異地問道“這麼晚你到天香樓乾嘛?”
“我燒了一副畫!”
晴雯又問“那些都是名畫哎,你為什麼要燒啊!”秦鐘道“我不喜歡那副畫,就燒了唄!”
“燒了就燒了,你是寧國府的小舅爺,也沒有人會責怪你。”
晴雯起身跨過秦鐘要下床去,秦鐘問“你去哪兒?”
晴雯道“去給你暖被子,你還是睡你床上去吧!我們兩個都這麼大了,怪難為情的。”
……
秦可卿的房裡還亮著燈,今晚她算了一下寧國府這一年來的支出,很晚還沒有睡覺。
“這一年的開銷可真大啊!一算把我嚇一跳,怎麼花了五萬多兩銀子啊!”
瑞珠道“寧國府的丫鬟有五十七人,仆婦六十二人,小廝三十五人,男仆四十幾人,算起來都兩百來人口了。”
“加上主子,每天吃飯就要花銷不下三四十兩銀子,光這筆開銷一年就是一萬多兩銀子。”
秦可卿接話道“是啊,吃飯的花銷並不算大頭,寧榮二府的各種人情,生日,聚會,壽禮,唱戲……還有傭人的薪水,我們主子的穿衣和日常花銷,以及府上的各種維修,加起來就要花費四五萬兩了!”
瑞珠問“那進賬夠花銷嗎?”
秦可卿搖搖頭,言道“如此下去,如何得了啊,快入不敷出了!”
賈珍和賈蓉父子,都是朝廷官員,加上世襲爵位,也有一筆不小的收入,但遠遠不夠寧國府的花銷。
賈珍和賈蓉平時也做生意,並賺了不少錢,但父子倆花錢如流水,在外尋花問柳,吃喝玩樂,花費巨大。
上交到秦可卿手中的銀子,已經沒有多少了。
秦可卿私下裡,和賈璉入股投資,今年賈璉發了一筆橫財,不下三百萬兩。
賈璉倒也大方,給秦可卿分紅八十萬兩。
這筆分紅的錢,連王熙鳳都不知道,賈璉每次從外麵做生意回來,都會偷偷的過來給秦可卿分紅。
有很多次,賈璉晚上在秦可卿房裡“談生意”,到第二天天快亮了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