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福眼珠子都氣得通紅,咬緊的牙關發出“咯吱”聲。
“我包庇她我他娘的還包庇她?!”
獰笑一聲,錢多福回屋穿件棉大衣,把門一鎖就要往外走。
“那小娘們兒是紅山二大隊的知青,我早把她底細給摸清楚了!”
“領導們不是要找她嗎?我這就帶你們去!”
雖然天都快黑了,但許文華心係藥皂配方,又不想再節外生枝了,便跟著錢多福上了一輛回龍首村的拖拉機。
他們人多,隻能坐在沒有頂棚的車鬥裡。
一路寒風夾著雪花,把四人凍得恨不得把腦袋紮褲襠裡。
好不容易煎熬到龍首村,四人都僵得連下車都費勁了。
在村口抱著胳膊跳了半天,憋著氣的錢多福率先緩過勁來。
“領導,知青點就在那邊,你們一會兒順著路過來就行,我先去把那小娘們兒堵了!”
許文傑哆哆嗦嗦地點頭,“成,那小兄弟你先去,但是千萬彆衝動傷了人啊。”
錢多福獰笑一聲轉身跑了。
他怎麼會傷人呢,他最多讓那小娘們兒去糞坑裡遊個泳,讓她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潑臟水!
一路跑到知青點門口,錢多福活動了一下,飛起一腳就把宿舍的大門給踹開了。
厚實的房門重重拍在牆上又彈回來,巨響把知青們都嚇懵了。
錢多福暴躁地進門一掃,發現堂屋裡正準備吃飯的知青裡不見李曉慧的身影,大喝一聲。
“李曉慧那個賤人呢?說!”
林斌作為男知青班長,義不容辭地上前一步把其他人擋在身後。
“你是什麼人,找李曉慧有什麼事?她今天去鎮上還沒回來。”
錢多福表情越發猙獰,“放你娘的狗屁!”
上前一腳踢飛一把椅子,錢多福揪住了林斌的衣領。
“老子在她後邊來的,你跟我說她還沒到?怎麼,那娘們兒壞得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讓她死半道上了?!”
錢多福猜對了一半,李曉慧還真被留半道上了。
她坐的那架牛車,半路上牛滑了一下,連牛帶車地溜出去三四米,直接撞到路邊的樹上翻車了。
雖然牛沒事,但車軲轆壞了一個,得簡單維修一下才能接著走。
翻車的地方其實離村子已經不遠了,可翻車的時候李曉慧被甩了出去,腳踝眨眼就腫成一個大饅頭,根本沒法兒走!
被迫靠著樹坐在雪地上的李曉慧,又氣又憋屈地跟車主人抱怨。
“叔,我這兩天真是流年不利。中午被稽查隊當投機倒把的按地上審了半天,下午又摔得把肩膀撞骨裂了,現在好了,腳也崴了!”
“真是乾什麼都不順,你說我要不要去山神廟上炷香拜拜啊?”
車主人一臉晦氣地看著她,“我說怎麼上個月才換的車軲轆會一磕就壞呢,合著是被你害的!”
“你這是沾了臟東西了,可彆去汙了山神爺的地方。去找個神婆討碗符水喝,再打打小人以邪衝邪吧!”
話音才落,一陣大風刮過來。ǎkānshμ5
樹上的積雪“嘩”的一聲全砸了下來,直接把樹下坐著的李曉慧埋得隻剩下半個腦袋在外邊。
等她“呸呸呸”地把身上的雪撥開時,對上了車主人敬畏的眼神。
前前後後這麼多棵樹,就她靠著的那棵雪砸下來了。
他和牛在旁邊連雪沫子都沒濺到。
這麼邪性,李知青怕不是去亂葬崗墳頭撒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