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才出了敏敏的事兒,並且又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正所謂說多錯多,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該在這個時候胡亂說話。
就在知南的思緒飛轉之際,師父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沉重的歎息聲。
“唉。。。”
知南立即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敏敏她。。。其實是我的外甥女。”李師父無奈地開口道:“她媽媽走得早,爸爸又是個不負責任的主。所以啊,她從小就跟著我,是我一手一腳地看著長大的孩子。”
其實,知南的心裡隱隱也有些猜到了,敏敏與師父之間不一般的關係,因此,聽到師父的話,知南並沒有表現出過於的意外。
李師父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就連表情都沒有半分變化的知南,突然之間對自己這個徒弟表現的出來與這個年齡十分不符的淡然與沉著,有些欣賞了起來。
他繼續說道:“如今,她一時糊塗做下了這樣的事兒,希望你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去同她計較了。”
知南有些惶恐道:“您太折煞我了。。。”
李師父抬手打斷了知南繼續說下去的意圖,說道:“這件事兒,原是你這個孩子受了委屈。我這個做師父的,不能為你求個公道,也是對不住你。沒想到,我李某人一生坦蕩,到了自己這兒。。。唉。。。”
“同你講這些話,不是為了彆的,隻是為了告訴你,我把機會給你,不是單單是因為愧疚,更重要的是為師希望,你這孩子身上的閃光點,能夠被更多惜才之士看見。”
知南聽完,隻覺得鼻尖發酸。
“你和那位姓許的先生之間的事兒,我也有所耳聞,那日一見到他,我便想起來了。你這個孩子,看似性情恬淡,與世無爭,實際上心裡最是堅韌要強,你心裡的那股氣性,若是沒個地方作為出口,想必也很是憋屈,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成全你心裡的驕傲。”
是的,她需要一個宣泄口。
這個宣泄口,其實不一定是畫畫,可以是任何她自己所能夠做成的事兒,而之所以走上了畫畫這條路,雖然是陰錯陽差,但是走到今天,更多的原因,也是由於自己的的確確的熱愛。
回顧自己的前二十幾年,與許慕之之間的種種糾葛,以及家道中落、父死母亡,她無一不是時刻緊繃,處處退讓、隱忍的姿態。
可是,在熱河鎮的那些時候,她與好友朱珍相依為命,共同經曆了種種之後。
她的內心深處,是極其渴望實現自我價值,極其渴望被肯定,被看到的。
雖然,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了。
她最希望與之分享的兩個人,已經看不到自己的改變了。
她卻仍舊在堅定不移地朝著這個目標前進。
她想要證明,自己可以。
她想要給曾經怯懦、沉默的自己,一個交代。
就像是自己給自己設立了一個目標,不必向任何人說明,也不必做給任何人看,隻有她自己知道。
憋著這樣一口氣,一直默不作聲地前行、努力的知南,陡然被師父戳中心事,她的心裡既有驚訝,更有被人看破軟弱的暖意。
她從未想過,師父竟然會看穿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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