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銅板的母雞賣起來很快，哪怕現在遲了，可喂養到入冬隻要不是很冷依舊能下蛋，還能吃肉。
公雞本就不多，中午之前就被同樣在菜市場擺攤的小販搶完了。
早上方慧烙了白麵餅，幾人就著蔥和栗子解決了午飯。
一般這個點菜市場人不會很多，楊柳有些犯困，抱著膝蓋打算眯一會，顧青雲湊過來小聲的說“你枕我腿上睡會。”
楊柳搖頭“我眯一會就行。”在家就算了，在菜市場難免有些太招搖了，讓人看到不好。
顧想和顧念也被曬蔫了，一左一右靠著方慧打盹。
顧青雲並不覺得有什麼，扯著她的胳膊往自己身邊拉。
楊柳哭笑不得，“你彆鬨。”
方慧笑眯眯的彆過臉隻當沒看見。
顧青雲好笑“沒人看。”
楊柳滿臉抗拒，她不想被人用看笑話的眼神盯著。
眼見說不動顧青雲也不勉強了，支棱起一條腿，手肘撐在腿上扶著額頭同樣打算淺眯一會。
眼睛剛閉實了就聽到有腳步聲朝他們來了，睜開眼一看發現是個二十出頭的婦人，頭發用一根木簪挽著，身上穿著灰色的麻衣，身上好些個補丁。
村裡人平常穿的衣服都會有補丁，顧青雲隻當是來買雞崽的客人，怕吵到楊柳便小聲的問“買雞崽嗎？隻有母雞了，二十個銅板一隻。”
婦人往他看了一眼沒說話，蹲到楊柳麵前用手拍了拍她。
楊柳本就沒睡著，被拍了立馬直起身。
那人快速的打量她一番，臉上笑著問“你是阿柳吧。”
楊柳眨了眨眼，發現自己不認識，詢問“你是？”
婦人嗬嗬一笑“你之前來你舅舅家的時候我們見過，真是女大十八變啊，我都快認不出了…”說完眼睛下瞥往雞籠看了一眼，馬上又說“你家現在做雞崽生意了？”
楊柳點頭，她並不覺得女人隻是看到她了單純過來打招呼，果不其然，見她不接茬女人立馬問“你這雞崽怎麼賣的？”
“二十個銅板。”顧青雲回她“要幾隻？”
“二十啊…”婦人嘟囔了一句，問楊柳“這是你男人？”
楊柳還是點頭，這人應該不是梁家本姓人，可能隻是和梁家一個村，她既沒有認親的心情，也沒那個打算，接過顧青雲的話再次問了一句“你要幾隻？”
“能便宜點嗎？我以前還帶你玩過呢…”婦人笑著說。
楊柳也笑了一下“抱歉，我記不得了，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沒法再便宜。”
“你這雞崽小，而且這都五月了，抓回去也下不蛋了…”婦人立馬挑剔了起來。
楊柳甚至懶都跟她爭論，回“我這雞崽若是三月的也就不是這個價了。”
“你給我便宜點我拿兩隻。”婦人不依不饒。
顧青雲回她“我們一早上都是這個價，便宜不了。”
顧青雲板著臉，畢竟是個大男人，看著還是挺凶的。
婦人滿臉不高興的瞪了他們一眼，轉身走了。
顧青雲也不在意，跟楊柳說“睡吧，我看著。”
楊柳嘴角含笑，“嗯”了一聲又埋在膝上睡了。
畢竟不是在家裡，也睡不踏實，一會被驚一下，一會被驚一下，四五次後時間其實連一刻鐘都沒過去，顧青雲側著臉看她，見她睜眼就小聲的問”睡不著？”
楊柳搖頭“感覺睡的挺舒服。”雖然可能就眯了一瞬，但她確實沒那麼困乏了。
顧青雲把沒吃完的栗子給她，楊柳接過剝了起來。
離開的婦人很快又返了回來，再次開口問“真不能便宜啊，我們好歹也算是熟人。”
楊柳眼睛往上挑了一下，笑了“能稱為熟人，最起碼該是彼此相互認識，你小時候跟梁家一個村又關我什麼事，簡直莫名其妙，按你這個說法，你跟彆人說兩句就是熟人了唄，這麼能攀怎麼還在這賣菜呢，不早該住豪宅，家裡十幾個奴仆伺候了嘛。”
她這話說的並不小聲，不少攤販都看了過來。
婦人再次瞪了她一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