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爭端還在繼續,趙玉樓近來明顯比之前忙了許多,隻是後宮卻依舊要顧及……太後還病在床上呢。
慈寧宮來報時,趙玉樓剛到長春宮。
他今日難得有了些閒餘時間,天色將黑就處理完了政事,本想同沈如煙一起玩玩,結果太後那邊又不好了。
看到深深埋頭的劉安,他默了一瞬,便起身往慈寧宮去了,而沈如煙也被他順帶拉著一起離開。
沈如煙有好些日子沒見太後了,現下乍然一見之下,吃驚之下又不由對季良的話又確信了幾分。
現在的太後麵黃枯瘦,氣息微弱,隻一雙蒼老而微亮的眼睛能添上些生氣,油儘燈枯不過如此。
她看了跟在後頭行禮的沈如煙,唇角不由揚起一絲苦笑,輕聲開口“哀家這時好時壞的身子,早便如此了……何苦又勞皇帝來這一趟。”
趙玉樓神色淡淡“母後病重,朕該來儘孝。”
“也罷……”她歎了口氣,終是閉上眼,不再開口。
趙玉樓也沒再看她,拉著沈如煙坐在椅子上,一炷香時間後,他便起身道“太後該歇息了,我們回罷。”
沈如煙下意識回頭,正好看見太後微顫的眼睫。
被病痛折磨著又心結難消的人,身心飽受煎熬,哪能睡得著呢。
她斂下眼眸,沒說話,轉身跟著趙玉樓離開了。
一路無言。
趙玉樓每回見過太後後,話都不多。
沈如煙心下理解,見他拉著她往乾清宮走,她也沒出聲,就靜靜跟著她。
一番折騰下,已經快到深夜。
沈如煙本以為他近日事忙,又遇上太後病重,該是沒心思的,卻不知為何,他一進門就緊緊抱住她,猛地覆上她的唇,極儘交纏描摹。
沈如煙頗有些措手不及,隻能一邊回抱著他的腰,一邊隨著他的腳步輕移。
最終,兩人雙雙倒在了床榻上。
他今夜格外熱情,甚至過了頭,如抵死纏綿一般,巫山雲雨,至死方休。
直叫她也再沒了心思想七想八。
乾清宮的燭光亮了大半宿。
翌日,沈如煙又在熟悉的一陣腰酸背痛中醒來。
趙玉樓近日一直忙,即便夜裡來了長春宮,兩人也隻是同床共眠罷了,不知他昨夜受了什麼刺激,忽地來這一下,她隻覺自己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剛起身洗漱完,便從小德子嘴裡得到一個可以稱之為震驚的消息。
“太後壽宴如舊?”
小德子笑回道“正是呢,算來也不到一月時間了,今兒各處都吩咐下去了,也都準備起來了。”
沈如煙遲疑道“怎的突然又要辦了?”
太後病的都下不來床了,還辦壽?
先前宮裡可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主要是趙玉樓不在意,而太後……她能不能撐到壽宴當日都是問題。
小德子甩了甩拂塵,小聲道“今兒慈寧宮來人,說太後自知時日無多,想辦最後一回壽宴,見見我大周的盛世和樂、賢臣良將……您說,皇上還能不同意麼?”
沈如煙有些不信“那太後的身子……”還起得來不?
“娘娘可想茬了,咱太醫院最不缺的就是這本事。”小德子意味深長道。
能叫垂死之人打起精神的——那是虎狼之藥吧?
沈如煙麵露深思。
用壽命換一回壽宴,隻為最後看一眼大周盛世,群臣和樂?
太後不是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