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了動手腕,舞出一個刀花,眸中的光芒變得愈發閃耀。
我的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想要做什麼?”
神色清冷的少女微微扭頭,唇角忽然有些上揚,“隻是活動一下,附近隨便轉轉,嗬嗬,散步。”
“……”
誰會信啊!撒謊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啊。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吐槽的時間了,一眨眼的功夫,那家夥已經開始拖著刀走出了十幾米的距離,晃晃悠悠的步伐看似悠閒,速度卻比一般人小跑還快。
“式!”
我喊了一聲,正要追上去,卻感覺衣服被人拉了一下,回頭望見小白拉著小黑摸摸索索的靠到我的身邊,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這兩個孩子也沒有昏倒呢,真好!
“聖杯”降臨時,可以用於照明的幾個光源,包括閃爍魔力熒光的法陣都瞬間失效,就連偶爾可以照亮周圍的閃電也偃旗息鼓,再加上蓋在頭頂的濃重烏雲,對於沒有特殊視力的人來說,幾乎失去了一切視野。看起來,小黑小白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循著我和兩儀式對話的聲音找了過來。
看著小黑驚慌卻強行忍耐的樣子,以及小白當先引路的勇敢與可靠,我不由得在心中刷新了對她們的印象。相比之下,某位大小姐顯然更不讓人省心。
來不及和兩個找到組織而歡欣鼓舞的阿賴耶解釋,我喊了句“你們在這裡等著彆動”,便心急火燎的朝著兩儀式的方向追去。
沒跑幾步,就發現那疑似克蘇魯的精神意念濃度開始變高,雖然對我影響不大,但就像是身處喧嚷的集市,周圍全是彆人的說話聲,還沒法屏蔽,感覺上有點煩躁。
於是加快腳步,一路像馬裡奧似的蹦蹦跳跳,雖然沒能頂到蘑菇,但也躲開了不少躺在地上的魔術師,以及各種擋路的碎石、障礙物,並且速度不減,足以拿到五顆星的評價。
追到近處,我心中的某個疑惑才終於得到了解答。原來,兩儀式並非像我那樣從根本上接納了入侵的克蘇魯意念,相反,她采取的是更加暴力的反抗手段。
英氣逼人的少女挺直腰背,闊步前行,手臂不時揮動,遠看像是在扇風或者趕蒼蠅,但那反射出的驚豔刀光,足以讓任何一個靠近的人心生寒意。雖然周圍嘈雜的意念影響了我的感知,無法知曉具體的情況,但想來被她無情劈碎的,大概是那致人昏迷的詭異意念。黑暗中,兩儀式的身影略顯纖瘦,卻透露出刀鋒般淩厲的氣質,完美詮釋了“暴力女”這個屬性。
不過,那什麼“死線”也太逆天了吧,連沒有實體的意念都能劈開?
聽到身後的動靜,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泛著藍光的眼睛透過重重黑暗,準確找到我的位置,微微點頭示意。
嚇我一跳,還以為會砍過來……
我心虛的笑了笑,後退兩步,遠遠的跟著她。
這種時候,想要和她並肩而行也沒有辦法,雖然周圍的克蘇魯意念吵得我腦袋疼,但也總比被某人失手砍死要好得多。
看到我的樣子,兩儀式臉上似乎浮現出一絲笑容,她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前行。我的腳步遲疑了一下,卻是在回憶她微笑時刀鋒劃過的軌跡。
不要慌!沒什麼可怕的,反正我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大概?
稍稍穩定一下心神,我繼續在腦海中回放剛才的那道軌跡。
死線……到底是什麼?
是小蓋亞留給她的金手指,還是兩儀式本人與生俱來的天賦?
相似的名字讓我想到因果之線,但我知道那不是,而且因果之線與其說是“線”,更像是一種概念,隻是其中具有“聯係”、“連接”的屬性,才被冠以那樣的名稱,真正的因果之線,也絕不存在任何一種刀具可以斬斷。
相比之下,我更相信“死線”是世界規則的漏洞,就像是空間規則中的“奇點”,一旦觸及便會引發強烈的空間震,然後竄出來精靈什麼的……
總之,身為新嫩星球意識的我,對於世界的各種規則與神秘了解得還很膚淺,此間事了,一定要抓住兩儀式好好研究死線,以滿足我旺盛的求知欲和好zuo奇si心。
越是靠近“聖杯”的降臨之處,克蘇魯意念的濃度便越大,仿佛開到最大音量,卻又全是噪聲信號的收音機,讓我的積累了相當大的壓力。某暴力女說是要“砍個試試”,卻又完全沒有朝地上那些可憐魔術師下刀的興趣,讓我白期待了半天,咳咳,我是說,讓我白擔心了半天。到了現在,她的腳步也明顯放緩,刀勢變得沉凝而厚重,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
我有心想要幫忙,卻毫無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硬著頭皮離她近了些,以便應付突發狀況。
周圍依然是一片安靜,倒不如說,自從“聖杯”降臨後,發出聲音的全是我們這邊,至於聖杯法陣啊大漩渦啊閃電風暴啊什麼的,全都莫名其妙的不見蹤影,也不知在搞什麼飛機。
忽然,兩儀式頓住了腳步,覺察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發出略帶喘息的輕哼聲,冷冷的,卻帶著一絲不屑與傲嬌。
“發現什麼了?”
在她停步的時候,彌散在四周的意念並不會主動進攻,我也便不怕死的湊到了兩儀式的身邊。渾然不顧柴刀,咳咳,長刀的威脅。
滿懷著興奮與好奇心,我順著她目光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愣住了。
那裡,竟然——
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