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美好群星獻上祝福!
眼前不聽使喚的顯示屏遲遲沒有恢複,黑色背景中隻有那三行森白的文本靜靜懸浮,像寂靜無聲的宣告。
然後。
這艘星艦像忽然有了自己的思想般,在帝聯工作人員駭然的眼神中再度漂浮,其引擎瞬間超頻,撕裂大氣衝天而起。
左吳咧嘴,星艦周身的金屬因為這忽如起來的加速開始發出令人牙酸的悲鳴,各類儀器也在發出警告的嘯叫,唯有那三行文字依然沉靜,像鐫刻在了空間中。
隻是如此情況下,“請你不要加冕”這行中的“請”字,看起來分外的紮眼。
這些灰衣人是何方神聖?左吳思索了幾秒,不得其門,更想不通究竟有誰會在此刻對自己想要加冕的行動指指點點。
不該是灰風,哪怕灰風和灰衣人的名字中都有一個“灰”字;
小姑娘模樣的天災造物想阻止自己,在電影院中有無數機會可以直接下手,根本沒必要拖到現在,更沒必要用在顯示屏上打出幾行字這麼擰巴的方式。
也不可能是被列維娜成為“白天使”的那位做的。
白天使通過信仰發展出的卷屬,迄今為止沒有哪個不是對追求快感上癮的毒蟲和癮君子。
一場把這些卷屬自己也裹進去的爆炸會很刺激很合適,難以想象他們會老老實實打上這麼幾行邏輯清晰的字。
至於白天使本人?
彆說灰衣,她和她剛從古老星門中出現的同胞可沒有一個穿過衣服的,最多就是在極寒環境中,用他們長長的頭發附著在身上充當保溫層而已。
婀娜或健美的身段就是這些殘酷天使的名牌,他們絕不需要什麼灰衣來修飾。
又或者,襲擊自己的來者是目前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仁聯人?
可按陶沃姆長城的說法,仁聯人喜歡的手段是把整個星球或星係綁架到屬於他們的時間線去,和這次完全不一樣。
所以這灰衣人到底是哪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敵人?
左吳臉上像是在笑的表情沒有消失,本想拉出機械鍵盤打字詢問,或者直接對著空氣喊話,料想他們一定聽得見。
但沒等左吳行動,他心中已經被忽然升起的惡氣漸漸填滿。
媽的。
把我們困在擺渡星艦裡,入侵引擎,又以無比的急速想將我們甩進太空,結果就憑這麼幾行乾巴巴的字就充當了解釋?
自己就要浪費好不容易壓縮到一天的時間,舔著臉去詢問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說不通的。
此刻,係統被入侵的星艦距離地麵越來越遠;這裡是最為接近星係中央的第一行星,暗澹的太陽端坐地平線上,似乎在等待著來見證左吳的選擇。
左吳不想對這莫名其妙的敵人再花費耐心,你不想讓我加冕,那我偏偏就要坐到那個位子上去,看看到那時,你究竟會不會結束你的裝神弄鬼。
他往後偏了下頭“列維娜,之後要辛苦你些,幫我盯一下那些個灰衣人究竟在什麼地方,他們來了最好,不來也無所謂。”
“還有姬稚,做好準備,我們直接落地;也不用直接啟動你的鐵裙,我們來個帥的。”
兩位女士點頭。
人馬娘更是期待,自覺拿起兩節緞帶,一節係住自己的脖頸,另一節則拴在列維娜的殘臂上,又分彆把另一端交給左吳。
這樣,左吳啟動“吸收”時,她們也能跟著沾光;即使在墜落過程中不得不鬆開直接拉著她們的手,兩位女士也能安然無恙。
左吳首先還得釋放。
——之前他吸收了創神檄文的爆炸,還有在危機四伏的虛空中發現陶沃姆的長城前所遭所遇,存下的衝擊豐富無比,在等待有朝一日釋放出來,被屬於它們的幸運兒領略。
眼前承載著虛偽的“請”字的顯示屏,成了先行品嘗左吳所積攢下衝擊的排頭兵。
左吳抬手,它們一同碎裂,連同其下的星艦本體一同被直接撕開;鎖死的艙門成了完完全全的擺設,在解體碎裂後同擺渡星艦成了倒飛而出的隕石快。
左吳已經完成了空中姿態的轉換,被重力俘獲,拉著兩位女士的手輕巧墜向地麵——既然有人不想讓我離開星艦,我就自己出來。
大氣的摩擦被左吳完全吸收,空氣甚至無法對墜落的三人施以一絲吹輕拂。
很快。
上方因解體而失衡的星艦終於在不堪重負下引爆,火光混雜著暗澹的陽光撒到左吳身上,像層熠熠生輝的金色鑲邊般。
姬稚看的有些癡
“皇帝的加冕儀式上,有給你披上披風之類的步驟麼?有的話也能去掉了;我想,沒有什麼披風比撒在你身上的這層光要好看。”
左吳咧嘴,心情也是久違的歡暢。
眼見離地麵越來越近,他甚至能借助視界隱約看見原定的星艦泊位上,帝聯駐紮在聯盟的使者們,臉上的驚駭又深了一層。
有人已經掏出計算機之類在計算自己的落點,所幸儀式本身就簡短,船小好調頭,這一瞬的意外依然有彌補的空間。
甚至桑德崖都發來了一封帶著他苦澀意味的詢問郵件。
左吳隨手應付幾句,呼氣;因為沒有空氣的阻力,他們下墜的速度隻會越來越快,而不會與阻力達成平衡後維持在一個臨界點。
離地麵也越來越近。
左吳趁最後的機會將臉轉向列維娜“怎麼樣?那幾個灰衣人藏是藏在大氣層中的嗎?”
列維娜鼓鼓腮幫“我沒看見……老板你是想在天上和那幾個灰衣人打一場?”
“如果他們在的話,我當然想,”左吳也不氣餒“天上不在,我們就去地上找他們;想阻止我加冕?就看他們能不能阻止我坐上那麼個位置。”
說著。
地麵近在遲尺。
從不斷增加的急速,到接觸地麵時瞬間歸零。
本該發生的慘烈衝擊至少該相當於在左吳腳下直接引爆好好幾百公斤的炸藥,卻因為“吸收”的影響,連一片飛灰都沒有吹飛。
已經計算好落點的帝聯使者們此刻剛氣喘籲籲又冷汗直冒的從各自的造物中下來。
看著連一個緩衝動作都沒有做出的左吳,好像落在他們眼前的是個身披霞光的虛幻身影。
直到左吳向他們投來審視的目光,還有遙遠的天邊那擺渡星艦殘骸最後的解體和爆炸,在訴說著這一切皆為真實。
不知是誰帶的頭。
這些帝聯布置在星海聯盟的使者紛紛單膝下跪,哪怕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見到眼前的男人。
左吳也不知道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名字。
這是否是他最初的臣民?
他遙望天上,加冕這一步已經為身披爆炸的霞光所替代,受人跪拜大概也是儀式中的關鍵一步。
現在兩點都已經達成,至少左吳自己心中對“加冕”一事有了無比清晰的認知。
隻差昭告天下這一步了。
左吳咧嘴,還是緊緊拉著姬稚與列維娜的手,說是任性,卻有一股不容辯駁的氣勢
“對我的儀式這樣就好,有什麼不夠的,等打退了初丹天使之後再補上;桑德崖交代過你們了麼?昭告天下該怎麼做?”
離左吳最近的一人頭愈發的低
“陛下,我們已經通知星海聯盟的官員在壓縮空間中等待,各路記者也已經準備好;隨時準備和帝聯內部的媒體直接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