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美好群星獻上祝福!
窩金熱還是不老實。
他的說法確實有一些道理,確實,能自銀河係之外造訪的來者大概率不會就此在銀河定居,總有一天會邁出重返宇宙的腳步。
可問題是,人家進入宇宙時憑什麼要帶上窩金熱和他討要的人口,或者將自己的技術分享給他?
憑好心嗎?
怎麼可能。
這應該是窩金熱在轉移話題,他確實沒再選擇隱瞞,可依舊在試圖來抓住交談的主動權。
左吳聳肩,他對眼前的軟體生靈失去了耐心,回頭看向小灰“算啦,小灰,還是你來吧。”
小灰微笑點頭,和左吳並肩蹲下,杵著腮幫,靜靜凝視了窩金熱幾秒鐘。
窩金熱先是疑惑,心中還暗自評價了下小灰的長相——他在星海聯盟日久,也算接觸了許多不同文明的審美觀,至少不會做出太離譜的評價。
他隻覺得小灰的五官單獨拆出來都不好看,可這麼合在一起偏偏就是顯得和諧無比。
這是當然的,也是左吳偶爾會不敢看小灰的臉的原因——
當初燎原的灰風與左吳初見,擬態自氣態生物切換至血肉生靈時,所選的長相是參考了艾山山列維娜還有姬稚這三位女士長相的優點,相當耀眼。
而小灰則是特意賭氣般,反其道而行之;所選擇的特征都是三位女士不那麼顯眼的部分,最近甚至還融合了一下鈍子的稚嫩。
一切都在默默告訴左吳,她和燎原的灰風可不是同一個人。
所以,若不仔細,小灰就是會相當容易的泯然眾人,非得盯著她的臉看才能漸漸從那絲五官搭配的和諧中感受到魅力。
窩金熱感受到了,覺得局勢在重回自己的掌控,心態放鬆,對小灰的長相嘖嘖稱奇,那魅力感受得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深,覺得小灰越來越好看。
越來越好看?
窩金熱愣了一瞬,隨即駭然;他終於發覺小灰魅力的加深隻是因為她的臉在融化,漸漸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軟體生靈靠攏、變化。
雖然適應了星海聯盟的其他種族,但還是自己家鄉人最好看。
他的駭然在小灰擬態到了一半而引發了恐怖穀效應時達到巔峰,而在此之後也沒有絲毫跌落;小灰在窩金熱眼前變成了他自己,惟妙惟肖。
連此刻所有細胞的排列和狀態都一模一樣。
窩金熱張嘴,想說什麼,卻被鈍子一把捂住了嘴,隻能徒勞的看著小灰輕咳幾聲,發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
小灰張嘴,軟體的嘴唇中同樣拉出了幾道黏膩的絲“早這麼做不就好了,浪費您這麼多時間,在下也會愧疚的。”
左吳聳肩“打發時間嘛,太早結束去黛拉補習班門口乾坐著嗎?”
“了然,有什麼問題您直接問就好,”
小灰指指自己的腦袋“在下……窩金熱不是什麼太特彆的生靈,記憶之類也沒設防,複製下來可輕輕鬆鬆。”
“嗯,窩金熱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正牌窩金熱在一邊努力掙紮,可惜依舊被光頭ai輕鬆壓製,隻能發出艱難的“嗚嗚”聲,倒是弄了鈍子一手粘液,讓她滿臉厭棄,
“在下認為即將造訪銀河的客人應該是一種擁有蜂巢意識的類蟲族生靈。”
左吳一愣,腦海中閃過黛拉的臉龐;蟲族?為什麼偏偏是蟲族?
而小灰輕鬆在繼續揭開著窩金熱深藏心中的秘密“蟲族嘛,您知道的,隻知道瘋狂生殖,將在銀河各處鋪滿繁衍的菌毯;”
“以及,蟲族的聚落中百分之百會有一隻中控全部的母蟲,而我認為能夠進行跨宇宙航行的蟲族,繁殖能力應該驚人無比,幾個星係的物質肯定不夠母蟲去消耗;”
“所以,母蟲肯定是需要保持移動能力的,這顆星球生完就去彆的星球生;而蟲族裡負責護衛的衛兵肯定是要和母蟲一起走的,先前被他們降臨過的星球必然空虛!”
“這樣……能偷到尚未孵化的蟲卵,再想辦法切斷它同母蟲的聯係,應該……是可行的吧?”
小灰最後的反問不是出自“窩金熱”的口吻,而是她自己的看法。
左吳也默默點頭,出於黛拉的關係,他也曾仔細了解過銀河中無數類蟲文明的生態。
當今的銀河,擁有蜂巢思維的蟲族大多被各個政權視為眼中釘,隻有像斯特魯蟲人這樣徹底成為其他文明附庸,連繁衍都被嚴格限製的族群才能被許可生存。
由此,對蟲族的生理改造技術,當今星海其實累積了相當幅度的經驗,技術公開而成熟,想再往前發展也隻差臨門一腳。
以及自己這邊還有有小灰,有科技獵人,以及仁聯艦船中的資料,俘獲蟲卵來改造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可這是對自己而言,對窩金熱這身無長物的人來說,他又是怎麼有能馴服蟲族的自信的?
左吳捏著下巴,繼續向小灰問“窩金熱覺得自己能成功的根據是什麼?還有,他知道銀河之外有蟲族即將造訪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小灰擬態的臉上泛起一絲疑惑“……在下是靠‘筆仙遊戲’。”
“筆仙遊戲”這個詞依然是靠翻譯軟件的適配而來。
左吳思索一陣,笑出聲來
“什麼筆仙遊戲?窩金熱不會是靠帶著人皮麵具,在桌上擺上字符盤,然後靠麵具的運氣來觀察得到的字符排列,由此才得知的情報吧?”
小灰輕輕點頭。
鈍子忽然發現窩金熱已經不再掙紮,便暗自踹了他兩腳,抬頭
“陛下,您可不會真的相信了什麼筆仙遊戲吧?好兒戲,會不會是這位膩膩乎乎的窩金熱為了防止彆人窺探,對自己的記憶動了手腳之類?”
“唔嗯,我不知道……若有人想這麼做,那最大的工作肯頂就是先騙過自己,不讓自己察覺其實自己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小灰搖頭
“在下的擬態就講究一個‘逼真’,若窩金熱真的騙過自己了,那我肯定是不會知道的。”
左吳抿嘴,隻覺得躺著也中槍;自己也是失憶的,而份記憶如今在哪裡都是一個謎。
先不管這個。
他給鈍子遞過一個視線,光頭ai隨即鬆開窩金熱的束縛,罵罵咧咧去向小灰借了點水擦手。
左吳看著窩金熱“如何,你有什麼補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