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吳也聳肩,麵對皇帝,卻是對無智灰蠱說“他是個皇帝,我也是個皇帝。而飛升這種光榮的事,總該有個先來後到,論資排輩吧?”
“誰先誰後?”
無智灰蠱卡了一下殼“……這種事情,我做不了主的!請二位自行商議。”
皇帝和左吳都不是什麼好演員,這句話隻是為他們在無智灰蠱麵前互毆找個借口罷了。
皇帝抬頭“那我先。”
左吳聳肩“不可能,隻能我先。”
“我先。”
“我先!”
仁聯可不會反對歸來的勇士對飛升抱有積極性。
無智灰蠱隻能愣愣看著左吳和皇帝的口角發展成了推搡,繼而成了爭鬥;一拳一拳往對方身上招呼,勢大力沉。
這本不是什麼問題。仁聯已經研究過了,自己量產的卷顧者相互爭鬥,一時半會兒很難分出高下,對彼此的攻擊幾乎都能被對方輕易吸收。
即便某一方用了什麼花活,暫且居於上風,這花活也能很快被對方學去,除非另一方運用卷顧的天賦實在捉急。
既然爭鬥最後幾乎都是平手,無智灰蠱也隻能默默等候。地位差距在這,它怎麼可能去打擊兩位勇士對飛升的積極性?隻能靜靜等待二人打成平手,一如往常。
但不對。
左吳和皇帝的互毆似乎打出了真火,沒有任何技巧和花活涵蓋,有的隻是如同發泄一般,將全部力氣灌到對方臉上的事實。
“我先,媽的,我是這裡的皇帝,退下!”皇帝說著,讓左吳臉上多了一點淤青。
“你是皇帝?躲在這地球當個貪汙氣運的懦夫就算皇帝?你算個屁。”左吳冷笑,讓皇帝嘴裡吐出一片碎牙。
一拳一腳的互毆,好像是古典的修仙小說中,所有“大能”相互爭鬥的終點——築基時,大家在用普通的拳腳相互招呼;化神時,大家用變成了玉髓金皮的拳腳來招呼。
這次,左吳和皇帝卻沒開啟各自的卷顧;淤青和碎牙都是在實打實的出現。
這又超乎了無智灰蠱的理解。仁聯的文明發展到此,治安和醫學的發達程度,已經成了有平民身上添一點傷口,都會成為轟動星球的大新聞的程度。
無智灰蠱又哪會見到,有純血人類受傷如斯的場麵發生呢?
淤青和碎牙混著血沫亂飛,無智灰蠱隻能在其中小心躲避,同時又小聲並怯怯的呼喊“二位請保持和睦!睦鄰友好人人有責!請不要推搡擁擠,仁聯保證大家都有仙路走,人人有升飛!”
“二位……二位!聽我說一句,就一句……”
無智灰蠱終於找到空隙,擠到左吳和皇帝之間,同時收攏機群橫於他們之間,又建成了一道柔軟卻看不見的幕牆,保證兩人的拳腳相互隔離,不再會觸及到對方身上。
而這時關乎純血人類安危的“大事”,理所當然,無智灰蠱會讓自己做到最好,用了比想象中更多的機群來構築隔離二人的幕牆。
可滿臉淤青的左吳,還有缺牙半齒的皇帝,沒有停止各自的拳頭向對方的用力,無智灰蠱隻能站在原地,有些惶急
“二位都是純血人類,不要再打啦……唔嗯!有了,我可以再織一條毯子出來,你們倆就能同時邁入飛升的道路了,我還可以給二位計時,將時間精確到納秒……”
但話沒說完。
小灰已經上前,從後麵抱住了這無智灰蠱,隻覺得對方的身體是如此冰冷。
她背對著左吳。
左吳吸氣,抽回拳頭,往小灰的後背輕輕一伸。
伸出的手直接從後往前,貫穿了小灰的胸膛,而在貫穿之時,小灰的機群也包覆住了左吳的手,包覆之中,淌滿了他的每一絲掌紋。
而後,左吳依舊用這貫穿了小灰胸膛的,包覆了她機群的手,向這裡的皇帝毆去。
無智灰蠱沒有辦法,依舊隻能橫在兩人中間,當他們緩衝的沙包。
它躲不開也不能躲;而小灰抱住它的動作,更是另一重的保險。
左吳那朝皇帝毆去,包覆著小灰機群的手,也理所當然落在了無智灰蠱身上。沒有多餘的話了,直接對氣運的吸收——這吸收是能隔著衣物啟動的,否則左吳每次打架都會變得一絲不掛。
包覆著左吳手的小灰就相當於他身上的一層“衣物”。
而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運被吸收,無智灰蠱又是卡殼,這也是仁聯為它設下的底線之一。可現在,自己是該保護正被皇帝毆打的左吳,還是該阻止他觸犯底線的行為,將左吳製服?
也不能嘗試製服這裡的皇帝,兩個純血人類同樣的尊貴並重要。
它畢竟沒有腦袋,也沒有真正的智慧。
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已經有巨量的氣運從它的機群中正被抽離。
小灰抿嘴,看了看左吳從自己胸膛穿過的手;其中雖有氣運流淌穿行,但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能感受到的隻有自己懷中,無智灰蠱更趨冰冷的身體。
“某位凶手就是這樣毀掉我的家鄉的?哈,哈哈哈,你說我現在會不會也相當於凶手的共犯了?”
她問,卻不想得到任何回答,而是更加用力的將沒有頭顱的對方抱緊“你說,它,還有那位燎原的灰風,和我究竟有多大差彆?”
沒有任何差彆,她們三個本質是同一個個體。
小灰摸著無智灰蠱的脖頸,覺得自己抱緊的對方,簡直就是自己不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