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日子她身子更弱,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甚至臉色也發白,讓姨娘看著好生擔憂。
“都已經過去三個月了,怎麼身子還沒好利索?這整日吃不進去飯也不是辦法……”
徐氏嘟囔著,腦袋裡忽然有個危險的想法劃過。
應該不能這麼巧吧?
“快去請來郎中看看。”
在等待郎中到來的一炷香的時間,徐氏冷汗直出,當時她受了侵犯,郎中的確開過些避子藥,但當時她狀態不大好,便沒來得及服用,卻沒想到這幾個月過去會這樣。
虞婭惜沒經驗,想不到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隻得躺在床上不說話,雖然已經過去許久,但那些不好的記憶還是常常會湧現在心口,讓她不舒服。
郎中診斷了好幾遍,確認無誤後才戰栗著同徐氏說出結果。
“二小姐這是……有了好三個月的身子了。”
徐氏聽到這話,心中的大石頭很快提起來,床上的虞婭惜也深深覺得如晴天霹靂。
她這些日子一直臥床不起,精神狀態照比先前差了太多,儼然成了藥罐子。
她竟然就如此不幸,懷孕了?
“這黃花大閨女,連人都沒嫁,怎麼可能懷孕?一定是你誤診了!”
徐氏不由分說地指責郎中,但心知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這些日子女兒一直沒力氣,神色懨懨,若說是沒力氣是絕對說不過去的。
她小時候一直很少生病。
這消息可把姨娘嚇死了,她喘了好一會兒的粗氣才反應過來,郎中紅著臉要和她理論,但看她已然信了便住了嘴。
這可如何是好?孩子他爹找不到人,就算找著了也是個無名無姓的乞丐,必然會落得一個人人厭惡的下場。
況且和人不清不楚的殘花敗柳,依照現在的情景,這可是要浸豬籠的。
好在虞府沒有嚴厲的主母,大小事一直是虞淵明和自己著手處理,現在虞宛矜當家了,也能幫著些,總不至於和旁人一樣陷入真的被浸豬籠的境地。
徐氏思索了一番,看著虞婭惜搖了搖頭,“苦命的惜姐兒,現在還沒嫁人,這孩子不能要。”
她抓緊了衣角,未等虞婭惜開口,便起身哭著去求虞父。
虞淵明聽說了此事,一把將徐氏的踹開,冷聲責罵道“你這都是些乾的什麼事?好好的避子藥怎麼不給惜姐兒用?現在說這些,什麼都晚了!”
墮胎豈不是傷了惜姐兒的身子?
“老爺,話雖如此,但惜姐兒的名聲重要啊!她現在還沒嫁人,倘若這件事傳了出去,虞家名聲不保。況且……這孩子是決計不能要的啊!”
徐氏哭著在地上給虞淵明磕頭,哭聲格外讓人焦心。
他歎了口氣,想到終日躺在床上的虞婭惜,亦是不舍得。
“先給診斷出來的郎中一筆封口費,讓他開些墮胎藥,從庫房裡拿些補品,給她好好補補身子。”
徐氏聽了這話,連連應聲去打點這些。
郎中得了封口費,開心的不得了,連連喜笑顏開地開了方子。
虞婭惜垂眸看著黑糊糊的藥端在自己麵前,用手捂著肚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徐氏。
“好女兒,快喝了吧,喝了就當這一切從沒發生過。”
徐氏眼含熱淚,對虞婭惜所發生的一切感到心疼無比。
“娘,我沒想到我會有了孩子的……我以後是不是沒法嫁人了?”
虞婭惜惶恐著開口,自從得知有孕後,她惡心的不得了,恨不得親手撕碎那日對她強暴之人。
聞言,徐氏深深歎了口氣,淚眼朦朧著搖頭,雙手在她臉上輕輕摸著,安撫道,“不會的,喝下它,等孩子沒了以後就沒人知道這些了。你還是會好好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你爹也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外傳。”
聽到這些,虞婭惜好受了很多,但還是不能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命運好似在捉弄她。
她雙手顫抖著捧著墮胎藥,雙眼一閉,將它一飲而儘。
隨之而來的是腹部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滿目都是過的比她好的虞宛矜。
她這些日子總是在想,倘若那天沒去喝酒,是不是便不會有後來的事?
但總是想不到結果,除了更恨生活平穩的她,沒有彆的可言。
她疼著疼著,便暈了過去。
徐氏看著眼前的一片落紅,深深歎了口氣,命人將她的床褥擦乾淨。
身在大房的虞宛矜聽說了這些烏龍,也隻餘可憐。
虞婭惜遭受這樣的事情就已經很是讓人意外了,沒想到她還要墮胎。
她深知自己被恨,但卻無力計較,畢竟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躺在床上整日痛苦不已,虞宛矜也沒有想要報複她的心思。
隻得暫時忍讓,等她身體好了絕不手軟。
虞父那日出麵給了郎中封口費後,也沒了時間再去管府中的大小事。
喻晟雖然短暫的解決了些要緊的事,但好景不長,西北戰事仍舊硝煙再起,連綿不斷,皇上和幾位朝臣皇子連連熬夜在宮內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