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六點多,冬天黑的早,天都快黑了,何臘梅關切的問,“怎麼回來這麼晚,是路上耽擱了嗎,還是你舅媽”
“因為他們家窮,又沒有兒子,再重男輕女現象嚴重,本來就沒有再加上沒有兒子大舅媽總感覺招娣家不吉利,每次去了是不是就要酸幾句,何臘梅去了也要被她說幾句,所以平時除非有事,否則她絕對不會去娘家。”
“不是,大舅媽、大舅都不在,我們在二舅家吃的飯,回來的晚是因為半路上遇到一瘋子,耽擱了幾句。”招娣朝兩個妹妹使眼色,意思是不要告訴媽媽,免得擔心,兩個妹妹雖然年齡小但都明白不能讓媽媽擔心,所以看招娣的眼色,也都會意。
“瘋子,大過年的哪來的瘋子啊。”
何臘梅不解的問“是不是鄰村的那個瘋子啊,大過年的他們家人怎麼就容不了他呢?唉!”
鄰村有一家因為家裡太窮,沒人願意嫁給他,但家裡就一個獨苗,不想後繼無人,所以經人介紹就和一個精神不好的女人在一起,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生了孩子,想著男方沒事說不定可以生一個正常孩子。
誰料生的五個孩子就兩個姑娘還算正常可以與人交流,但剩下的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就沒那麼幸運了,吃飯不知道饑飽,睡覺不知道顛倒,冬天穿短袖,夏天穿棉襖,兩個正常不是要乾活就是要上學,男方除了照顧母子四人還要種莊稼。
因此大多數情況下就母子四人在家,吃不飽,穿不暖,所以有了吃的就使勁吃,有了穿的沒人指點就一直穿,好像不怕熱也不怕冷一樣,剛開始男方還能應付過來,可隨著時間一長,孩子胃口越來越大,家裡七口人靠他一個養,實在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以挨餓就是成了常事,兩個女兒好好罵一頓就乖了,可精神不正常的兒子力氣很大,罵他聽不進去,打他又打不過,因為吃飯問題與他爸爸經常打架,挨打的總是老父親。時間長了老父親也受不了了,就等兒子出門將家門鎖起來。
不讓他進家門,受不了餓,傻兒子隻能去彆人家要著吃,剛開始在村裡要,後來村裡人不願給了他就去彆的村去要,隻要有飯吃人家讓他乾活他就乾活,隻要管飯就行,晚上隨便找一個地方睡覺應付。
時間長了大家就都認識他了,他也成了方圓幾個村裡唯一一個瘋子。
所以當招娣說遇到瘋子,就以為招娣是遇到這個瘋子了,招娣一聽反正也差不多吧,王芳雖然沒瘋,但說話不講道理,半路攔道,時刻準備撒潑打滾可不就是瘋子嗎?
為了不讓媽媽擔心就說“是啊,那家人可真狠。”
招娣想著今天雖然和那女人吵了一架,不過她把話說清楚了,作為家長,但凡是個正常的,應該不至於還揪著這事不放吧。
她那知道,她招惹的可是高豔豔啊,曾經嫉妒度她嫉妒的要死的高豔豔,上高中的時候學習比不過招娣,外貌更是比不過招娣,自己那麼喜歡張永強就算她主動貼上去張永強也不喜歡她,可賴招娣隨隨便便就把張永強迷的死去活來,一起上學一起放學,自己付出那麼多張永強卻視而不見。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踩招娣了,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果然,一回到家高豔豔聽媽媽王芳說完就氣鼓鼓的說“讓我給她道歉,下輩子吧!我一定要她好看。”
其實她也不確定賴招娣是不是真的為張永強懷孕過,隻是年前的一次同學聚會,在上廁所的時候她聽見好像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可那也隻是隱約聽到,她也不敢確定。
可即便如此,隻要有機會能讓賴招娣為難,那她高豔豔一定不放過這個機會,不然就是對不起自己。
上高中的時候她就喜歡張永強,分開幾年她以為她不喜歡張永強了,沒想到一次同學聚會,她再次被張永強的帥氣所吸引,可她聽到張永強既然還喜歡賴招娣,她就生氣,憑什麼啊,就憑她長的漂亮嗎?
上學的時候她是學習比自己好,可現在賴招娣都不上學了,她就一初中畢業,還有什麼資格和自己比,就這張永強還喜歡她,還對她念念不忘,她真有那麼好嗎,想到這裡高豔豔決定,一定要賴招娣好看。她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生氣歸生氣,但她媽又沒惹她,不能惹她媽生氣啊,於是連忙對她媽說我知道了,你道歉就不道歉吧!反正這事就算有人提,過一段時間也就忘了,沒什麼影響。
王芳聽高豔豔這樣說,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了一邊,“真這麼算了,豔豔你可想好了啊,真對你沒影響嗎?”
“媽,沒事,咱們村才多大點地方啊,能有什麼影響呢,其實她們家也蠻可憐的是吧,沒有兒子也就罷了,養的姑娘還沒出息,你說都這麼慘了,我再去找她們麻煩,不是更慘了嗎?”
“你放心,我沒事,我相信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王芳看女兒這麼說,心裡高興又自豪,自己家姑娘就是高,不但人聰明還善良呢?這麼優秀以後找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配得上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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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高豔豔表麵上這樣說,其實早就盤算好了一切,等她媽出去後,她拿出手機,先是和她那天聚會朋友的朋友寒暄了一下,然後轉頭就問有沒有張永強的聯係電話。
上高中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她喜歡張永強,所以一聽到她又問張永強的聯係方式,忍不住八卦幾句,什麼“你都上大學了,不信你們學校練幾個帥哥都沒有,都這麼長時間了還對張永強念念不忘。”
高豔豔一看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全被人家說中了,也不好再藏著掖著,但女孩子多少還是有點害羞,於是就說“不是對張永強念念不忘,而是聚會那天張永強問她有沒有賴招娣的電話,今天過年走親戚正好碰到了賴招娣,所以想告訴她。”
其實這個謊言編的漏洞百出,但作為好朋友也不好拆穿,聽見高豔豔見到賴招娣了,也就沒心思去理高豔豔的謊言,而是一心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高豔豔玩的大多都是家境還可以的,因此就算沒有考上大學,上一個大專還是沒問題的,所以這個年紀他們都還在上學,唯獨招娣已經開始了她的打工生涯。
“什麼,你見到賴招娣了,她現在怎麼樣?”
“打工唄,還能怎樣,我不是和你說過她的家庭情況嗎?就她那家庭,除了打工和嫁人她還有其他選擇嗎?”
“哦”
電話那頭聽完這話回應了一聲。
“聽說是在滬市打工,不過我看穿的很邋遢啊,一點都不像在大城市帶過的,還沒上學的時候精致呢?”
“是嗎,難道打工沒賺到錢,哈哈!”
“那我就不知道了,哎呀,你快把張永強的電話告訴我啊。”
“好,你稍等我給你問問,我也不知道。”
高豔豔和她好友邊聊天邊嗑瓜子,一聽還要等等她就有點不耐煩了。
直接催促道“那你快點啊。”
果然過了一會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一串電話號碼,高豔豔一高興回道“姐妹,我就知道你靠譜,謝謝啦!
手機那邊說“不客氣,改天請我吃飯就好了。”
“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大方,又和那人聊了幾句,高豔豔借口她媽喊她有事,就下線了。”
可她媽在和她姐高雙雙講話,根本就沒叫她,於是一個人偷偷溜到後院,有點期待又有點害羞的撥打起那個電話。
嘟嘟先是兩聲忙音,然後就聽見一個帶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喂,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