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韞嶸坐回了太師椅上,閉上眼睛後,倏地又再次睜開,眸中黑色瞳孔更顯深不見底了。
此刻,他已是無法阻止了。
他忍著躁鬱開口道,“既然唐公子願意賭上身家性命,也要與吳小姐分辯清楚,那就讓穩婆驗身吧。”
這時,唐景辰又開口道,“王爺!這兩個穩婆都是屬下找來的,為了避嫌,還請王爺親自再找一個穩婆來,共同檢驗,以示公正!”
這樣便堵了日後吳家父女想要賴賬的路。
“沈景,去找穩婆來。”
八王爺發了話,吳子年也不能再說什麼。
隻有吳青青麵色越發蒼白,身子簌簌發抖,若不是有丫鬟扶著,隻怕早已站不穩了,癱倒在地了。
她知道自己完了,這一遭以後,她不顧廉恥誣陷男人的事情,就是板上釘釘了。
以後她該怎麼辦?
沈景很快就帶著穩婆回來了,三個穩婆架著已經軟癱成泥的吳青青進了一間內室。
內室的門關上後,小院中陷入了沉寂。
院中人人心思各異,有的人煩躁抑鬱,有的人憂愁難解,有的人心懷著希望和忐忑的揪心,亦有的人隻等著最後的結果便能徹底放心……
小果兒一會兒看看內室的方向,一會兒又看看唐景辰,心中的心思全部一覽無餘地展現在一張不安又急切的小臉上。
唐景辰一直盯著小果兒,這幾天的籠罩在心頭的陰霾終於就要散去了,隻差一個結果,他和她就能雨過天晴了。
趙韞嶸寬大袖袍下的手指深深陷進掌心中,他那半遮的眼眸中翻湧著驚濤駭浪,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殆儘。
隨著“吱呀”一聲門響,三個穩婆依次從房間裡走出來。
她們的出現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一位穩婆在眾人的注視下,心驚膽戰,嘴唇微微顫抖著開口說道“吳小姐……還是處子之身。”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個寂靜的環境中卻格外清晰,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吳子年一臉的灰敗,不發一言,亦是無話可說。
趙韞嶸重新站起身,對著吳子年嗬斥道,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簡直豈有此理!吳大人,令嬡所作所為,你可知情?”
吳子年連忙跪地痛哭流涕,“王爺明鑒,下官並不知情,小女膽大妄為,設計陷害唐公子,是下官做父親的未儘到教養之責,下官甘領罪責!”
“令嬡所作所為實在令人不齒!念在你為官數十載,不曾有過差錯,鞠躬儘瘁,又不知情的份兒上,你從嚴從重處罰了令嬡,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吳子年擦了擦老淚縱橫的臉,聲淚俱下地說道,“下官謝王爺饒恕之恩,下官這就好好管教小女,打四十大板,定讓她絕不敢再犯。”
趙韞嶸轉身便離開了小院兒,算是應了吳子年提出的懲戒之法。
隨著八王爺的離開,其餘人也呼啦啦地全都走了。
吳青青也被吳子年命人架著離開了,應當是架去打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