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術!
暮色陰陰,山水迢迢。
滿目山河,畫作輕佻。
無念一聲厲嗬,回聲蕩漾在天地間。
廣闊的山河,在怒吼聲中,顯得更加空曠淒涼。
遠空傳來陣陣雁鳴。
抬眼一望,人形排列的大雁飛的極高,幾乎穿梭在雲朵間。
它們,不緊不慢,整齊有序,無欲無求似的慢慢飛向遠方。
無念佇立崖邊,凝視遠空,他的熱淚,被風,吹灑向這冰冷的天地。
苗之梔站在他身後,看著無念偉岸充滿魅力的背影,心中既震撼又歎息。
一種難以描摹的感覺突襲心間,她伸出一指,聚力劃空,如刀劍般,劃在一塊巨石之上,像是隔空寫字。
無念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
苗之梔嚇得一哆嗦,不知所措的收回手,側過身去,抱起那嬰兒。
無念深深呼出一口氣,似歎息,看著那嬰兒緩緩道“苗姑娘,這嬰兒?”
話說一半,又咽了回去。
苗之梔皺著眉宇,看著懷中的嬰兒,輕聲回道“他,是無辜的!”
“不!”無念走到一邊,側過身,看著下山的小道兒,仿佛,說的是自己“他,是不幸的!”
說罷,無念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
苗之梔看著懷中的嬰兒,自顧囔囔著“善惡由你不由天!”
無念步伐加快,沒有等待苗之梔的意思,他想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將發生的一切拋諸腦後,但,隨著漸行漸遠,發生的一切卻越發的清晰。
苗之梔好不容易追上來,責怪道“我們,真的非得趕夜路嗎?”
無念背對苗之梔,沒有吱聲。
“無念哥!”苗之梔將嬰兒抱得更緊了些,生怕他著涼,深深看著無念的背影,重複道“無念哥,我們,非得趕夜路嗎?”
無念猛的轉過身來,嗬退苗之梔“我,趕夜路,你,何必跟上?”
“你?”苗之梔覺得莫名其妙,“無念哥,我知道你心情很不好,可,你這樣對我,我心裡,好難受!你若非要趕夜路,我陪你便是!”
“嗬!”無念冷笑一聲,“上有天作陪,下有地作伴,你,算什麼?”
苗之梔愣住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是,我不算什麼,我隻問你,在你心裡,我算什麼?”
無念一字一句吐出“算什麼?嗬嗬!可有可無的影子罷了!哼!嗬!哈哈哈哈!”
苗之梔強忍抽動的嘴角,她不敢相信,自強堅韌的自己竟然因為無念的幾句話而柔弱的難以自控,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但她知道,她的心在痛,眼淚在眶中打轉“既然,可有可無,你隨我樂意便是,何必驅趕我?”
聽著苗之梔欲哭的沙啞嗓音,無念再也不忍心繼續說些狠話,對剛剛說的一切,也感到自責不已,他想要繼續狠下心來,趕走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深林,無念背對苗之梔,苗之梔不進不退,隻盯著無念的模糊背影。
僵持無聲,寂靜如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