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兩聲低沉的嘶吼呻吟了出來。
夜寒冬怎麼也沒想到,長年跟隨自己身經百戰也不曾敗過一次的兩個人,儘然都睡在了地上。
那樣子極為狼狽,他實在不仁再看。
摔倒在地上的呼風喚雨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他們跌在地上。
小安的目光正透露著無儘的殺意,瞧他手裡的劍像是失去理智的魔鬼,劍尖儘然像是穿越過了無限仇恨。
那劍就要去抹呼風喚雨的白皙脖子。
隻是,還好這一切都不算太遲。
還好這一切都被夜寒冬看在眼裡。
還好夜寒冬看見小安的長劍就要一劍從呼風喚雨兩人的咽喉拉過地那一瞬,他出手了。
這一次出手很快,動作十分的優美。
他兩根手指間頓然出現一條細如白發的勁氣,勁氣如劍硬生生擋住了小安手裡的長劍。
“叮當”一聲,兩指之間,長絲如發,發絲如劍。
夜寒東左手拳頭緊緊攥著,右手的二指和中指微微岔開,一道似發絲一樣的利器抵擋住了小安手裡的鋒利長劍。
那利器竟然是一道內氣凝固而成。
小安不由心中佩服,心想不愧是月影軒的軒主,隻露了這麼一手“運氣為劍”,當真也讓人佩服了。
隻是,佩服歸一碼,仇恨也要歸一碼。
小安很清楚,就是這個人指使屬下殺害蘇傑的,所以他長劍猛地一回收,呼嘯“好啊,你就是月影軒軒主,千指神劍夜寒東!”
但是呢?
小安的長劍已經被夜寒冬手指間的勁氣吸食住。
儘管他往回收的力氣再大,長劍始終離不開夜寒冬那兩根手指。
這時候,夜寒東的臉已經冷的教人害怕。
他瞧著奮力掙紮的小安,低聲道“瞿瞿小名,何足掛齒,我已有很久沒有親自和彆人動過手、打過架,沒想到哇,今天在這邠州城下,卻要和你這麼一個矮子打上一架了。”
一聽彆人說自己是矮子,小安就生氣,長劍往後一拉,隻見劍氣之間星火閃爍,刺啦作響。
他長劍欲要瞬間收回,但夜寒冬則是兩指一夾,將劍夾地更緊。
此刻,小安的劍和夜寒冬的手像是相互間生了老根,牢牢地拴在一起。
本來應該是一場生死搏鬥,但是此刻讓人亮眼的卻是,這兩人根本就沒有使出什麼高深的武功在搏鬥,反而像小孩子打鬨一般,你拉我推,你推我拉,兒戲的不得了。
這場爭鬥,隻要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夜寒冬占儘了優勢。
但是,夜寒冬並沒有像對待蘇傑那樣對待他,他隻是控製住了小安手裡的劍。
自己手裡的劍被人控製住,小安很惱火,怒了“真正的武功根本不是這樣的了。”
夜寒冬輕蔑說道“對我們月影軒的人來說,能殺人的武功就是好武功,沒有什麼真的和假的。”
見周圍有很多人在圍觀,小安的臉早已緋紅。
他開始怒了,道“你身為月影軒的軒主,說這樣的話,難道不感到害臊嗎?”
夜寒冬又道“我要感覺到害臊,那我就不是這月影軒的軒主了。”
“你當真不要臉!?”
夜寒冬道“不要!”
小安和夜寒東簡單的對話讓人聽著隻想發笑。
但是,站在一旁的人怎麼也笑不出來。
雖然兩人的武功招式之間略有兒戲,但是小安想置夜寒冬於死地的恨意,一點也不弱。
或許這嬉鬨之間也會死人,但這個要死的人絕對不是夜寒冬。
他清楚這個死人很可能是他。
小安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劍自從被夜寒東控製在兩指之間以後,這手裡的劍就已經失去了平衡。
這種失去的平衡更像是死亡在悄悄地向自己蔓延。
它不是牆角的爬山虎,更不是荒原上的沼氣,他明白自己的內力若在嬉鬨之間稍有走岔,自己便會輕鬆地被夜寒東殺掉,而他連一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被夜寒冬殺掉的人,一般都很恐怖,雖然江湖上很少有人見過,但是所有人都這麼說。
因為這仿佛這是一個詛咒,詛咒著在江湖上一切和月影軒敵對的勢力。
嬉鬨繼續進行著,而小安也正在想儘一切辦法脫困於夜寒冬的兩指之間。
但是他並沒有成功。
果然如那詛咒一樣,他腹中忽然一陣劇烈的絞痛,而這種痛對於他這樣長年習武的人來說很容易就犯。
體內的內力走岔,誤入了血脈中,阻礙了血脈的通行,導致腹內十分絞痛。
對此,夜寒冬也發現了,所以他的瞳孔忽然增大了很多。
他本想,現在就收回那兩根手指,不過在這片刻間,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