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夜寒冬嘴裡沒有說什麼,但是在他的心裡早就在低估你敢威脅本軒主,不怕我擰掉你的腦袋麼?
夜寒冬好久沒有殺人了,此刻見這人對自己這般無禮,而且還是私自闖入月影軒的地界,當真是懷了自己的規矩,他一怒之下,一雙白手將眼前的人掐住,然後像是調教一隻乖乖兔一樣,道“是誰給你這天大的膽子,敢這麼和我講話?”
看來這人是活不成了。
不過這黑衣人仿佛早就做好死亡的準備,他將眼睛緊緊地閉了起來,仿佛是在等著夜寒冬將他掐死一般。
夜寒冬驀然心想這朱守殷手底下的鷹犬竟然還如此剛烈?
是的,行走江湖的人都有一種豪傑情節,連夜寒冬這樣殺人如麻的殺手頭目也一樣,他的身上也具有這種特征。
看見這人視死如歸,夜寒冬忽然改變了主意,將掐著這人脖子的手鬆了開來,隻瞧見這人的身子又落在了地上。
這人剛才被拘住了脖子,這時候夜寒冬忽然放手,他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急速喘息著,待得氣息稍微平息了,才道“你不是要殺我嗎?”
夜寒冬的手在胸前一擺,當下說道“你走吧?”
祁水蓮一聽,忙道“軒主不可,這人是洛陽城那群白癡的死黨,今日放了他,日後必定會卷土重來,恩將仇報的。”
不過,話說完了,她就後悔了,因為她發現這樣的作風,不是夜寒冬一向慣有的,隻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一向殺人如麻的夜寒冬今天竟然心軟了。
須知就算是月影軒門中的弟子,倘若有人敢這般怠慢、嘲諷威脅他,那他也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更何況這個陌生人?
隻是祁水蓮又想起了葉萱對她說的話,說軒主自從見了這位江湖門的女弟子,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變得心慈手軟了。
也在泥香麵前謙謙有禮了。
隻是無論夜寒冬如何有禮,這都改變不了泥香內心的初衷。
須知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愛就是不愛,任由夜寒冬如何行事,也喚不回泥香愛上莫雲白的真心。
永夜以後,雨沒有停下,還是密密下著。
隻是這雨不同初夜那便下的和諧安逸,因為在後半夜的時候,這江麵上竟然刮起了風。
本來冬夜的風吹起來,就特彆地讓人感到寒冷,這時候加上夜雨犀利犀利,使得這個夜變得讓人極為厭惡。
月影軒雖然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隱晦門派,夜寒冬也縱然是這隱晦門派的頭號人物,但是他們也是人。
他們不但有情,也有愛,非但如此,而且還有俠義。
一個壞人若在一刻間變成了一個俠義之人,那麼這種俠義必定要顛覆看客們的人生格局。
泥香是月影軒的看客,不該她去管的事情,她堅決不管,這不但是自己的作客之道,還是這場夢給她設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