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家族!
陳健這一次到滬州,要和徐騰談的事情還是很多的,其中一件事是江州市長位置的競爭問題,2004年,徐騰和陳安邦鬥爭之際,逼走了陳安邦,原來的鄭市長受到牽連,調入省工業廳任職。
臨時換的邱市長是老同誌,今年8月底要退休,據說是退到市政協,本來也就是主管政協係統的老領導。
因為東辰事件的影響,現在市委除了書記是明年退休的老乾部,從淮州市調任而來,其餘基本上都是年富力強的新乾部,類似於趙普父親趙正海的情況,省裡破格提拔。
過去誰升任市長是要論資排輩的,現在沒法排了,資曆老的要麼是有曆史問題,要麼是眾所周知的無能之輩,一輩子最擅長的就是和稀泥。
這麼一來,競爭反而更激烈了,連趙正海這一批新乾部都有機會,誰也不占絕對優勢,競爭當然激烈。
無論是談能力,還是彼此之間的關係,趙正海都是華騰係希望獲勝的人選。
不過,這種事曆來是省委領導決策,無論華騰係的權勢多麼強,還沒有資格插手乾預一個省會城市的市長任命,也斷然不能這麼做。
這件事,陳健知之頗深,顧雪驪和徐騰也不陌生,畢竟都在江州那麼久,地麵上有誰,心裡都很清楚。
說來說去,現在就是三個人選,一位資曆老,水平高,可惜有曆史問題,隻是省裡沒有追查罷了,一位是省委宋領導賞識的老乾部,出了名的擅長和稀泥,實際業務水準並不高。
最後一位才是趙正海,年富力強,業務水平高,特彆是抓經濟建設這個方麵,能力還是很強的,現在肯定沒有所謂的貪腐問題,兒子趙普是天天公司最早期的14名創始員工之一,目前身家超過一億。
趙正海還需要貪贓枉法嗎?
“省裡現在將趙正海排在最後,寧可選擇前麵兩位,實際上就是因為趙正海和咱們的關係太緊密。”陳健肯定是要幫趙正海,畢竟,這是趙普的親爹。
為了這個事,趙普還特意跑回江州見過陳健。
其實吧,即便趙普不吭聲,徐騰和陳健也肯定會想辦法幫忙,隻是這種事還真的很特殊,他們確實不方便有所動作。
如果是普通的地級市,那倒也罷了。
江州啊,副省級啊。
這可真不是徐騰、陳健敢過問的級彆。
“閻領導那邊呢,什麼意思?”徐騰現在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閻領導,畢竟,趙正海是老閻一手破格提拔的得力乾將。
“你不在省裡,老閻其實是有點勢單力孤的,雖說你不過問那些事,但隻要你在省裡,對各方都是一種威懾,誰也不敢在你眼皮底下玩手段。”陳健看著徐騰,意思已經很明顯,這一次是替老閻請徐騰回去。
隻要徐騰回到江州,什麼話都不用說,事情也會很容易處理。
因為江州這座城市,實際上是姓徐的。
這不是政治上的,而是經濟上的,在整個大經濟層麵,隻要你活在江州,就永遠避不開徐家的產業。
你買房,買車,買個保險,在銀行辦張卡,取點錢,出門坐公交,坐出租車,去一趟醫院,去一趟超市,交個水費,住個酒店……到處都是徐家的產業。
在江州,沒有誰會蠢到和徐家作對。
“行,那我儘快回去,反正滬州這邊,這兩個月都不會有什麼事。”徐騰的事業線很長,但也沒什麼事是需要他親自過問的。
他回江州住兩個月,對華騰公司也沒什麼影響。
“索性就明天吧。”徐騰重新斟酌一下,做了決定,既然要回去乾預這件事,那就乾脆了當的速度回去。
陳健默默點頭。
在徐騰離開江州的這半年裡,華騰係在江州和省裡的很多事都委托給陳健,大致上沒什麼問題,但這位陳男神終究不是騰太子,真遇到大事,陳健確實鎮不住各路梟雄。
華騰係的那架國內第一奢的空客a330公務機,剛將陳健送至滬州,次日,徐騰就臨時改變了近期的工作日程,乘坐這架專機返回江州。
有些消息素來是傳播的很快。
時隔半年,徐騰重返江州,剛回到翡翠湖莊園的家中,省裡的閻領導就聽到了風聲,直接打了徐騰的手機。
“小徐啊,你現在是到江州了?”閻領導是剛聽秘書說及此事,因為公務機的航班起降需要航管局和機場協調出跑道,華騰係的這架空客330是國內唯一的公務機,但凡起降,機場領導都會通秉省裡的幾位秘書。
注意,不是一位哦,而是幾位秘書都和機場領導打過招呼,有動靜要立刻稟報。
特彆是這段時間,有人盼著徐騰回江州一趟,有人則很害怕這位太子回江州住個十天半月,那差不多是要變天的。
這會兒,估計有人已經破口大罵,嗎的,怕什麼就來什麼!
閻領導則是很高興的那一位,這個電話打的很急,很開心。
“剛到家裡……正好,您中午要是有空,我想請您到家中用餐。”徐騰的時間還是很寶貴的,每分鐘幾十萬美金入賬,能不寶貴嗎?
在飛機上,徐騰就已經安排好了,中午在翡翠湖127棟的家裡置辦盛宴,邀請一些人過來用餐,答謝一下各方朋友,畢竟,他在滬州做生意的這半年時間裡,各個方麵對華騰係還是相當關照的。
比如說華煤鐵,東鷹,還是省市裡的那些人,一直很小心翼翼。
“彆人要請我吃飯,那真得問我有沒有空,你就不用問了,得是我問你有沒有空啊!”閻領導很高興了,如果他沒記錯,這還是他第二次到徐府聚餐,“行,咱們有什麼事都見麵再談吧,我上午有一個會議,開玩以後就去你家裡,探望你。”
“好!”徐騰也不用說太多,一切儘在不言中吧。
生活是複雜的,現實的,徐騰雖有建設家鄉的理想,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逆勢而為終究不是上策,他最終還是做了決定,率領華騰公司東遷滬州,成為滬州各種高大上企業中的一員。
華騰公司自身就有廣泛深厚的關係網,自從遷入滬州,這半年也得到了滬州的保駕護航,生意做的更加順風順水,甚至連華騰榮威7、華騰瑞虎都順利擠入國家公務用車采購清單。
加入這個清單的好處是非常實在的,最近三個月,榮威7的月銷量增幅都超過10,勢頭很不錯。
在滬州的地產業格局中,華騰置地也快速超越複星係,有了同湯臣集團分庭抗禮,爭奪滬州地產龍頭霸主的氣勢,最近半年在滬州的拿地規模,華騰置地已是對手的兩倍有餘。
錢,徐騰是賺到了。
可是,徐騰並不開心。
這是一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總像是缺了什麼,少了什麼,像是有一個心病,像是被抽取了脊梁。
他選擇臣服於大勢,選擇苟安於實務,確實也就少了過去在江州那種虎踞龍盤一省之地的氣場,少了那種以一己之力改變一市一省的鬥誌和氣勢。
所以說,凡事有利有弊。
滬州雖好,徐騰卻沒有歸屬感,不覺得自己屬於這座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也不覺得這座繁華的國際大都市有可能屬於他。
江州雖小,倒確實是屬於徐騰的一畝三分地。
所以在關鍵的時刻裡,他回來了,在市長的人選上,他沒有投票權,沒有資格說話,但他可以用行動表達自己的議案。
翡翠湖莊園127彆墅,江州赫赫有名的徐府。
一切如舊,翠柏如青。
這裡的一草一木,徐騰都無比熟悉,在過去的半年裡,雖然徐騰和夏莉沒有住在這裡,家中還是安排了人手和園丁留守,照顧這座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