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硬合金領域,華銀財團旗下的南鎢集團通過兼並溫徹斯特金屬的硬合金業務,也擁有了鎢鎳及稀土礦開采加工、冶金粉末和硬合金的完整供應鏈。
另一方麵,華銀財團旗下還存在著另一個刀具產品和品牌完整的小巨頭——沃瑞克山高集團。
瞎子都能看的出來,徐騰的下一步策略是讓藍幟收購山高刀具,進一步實現對另外三家巨頭的追趕,而沃瑞克繼續維持獨立運營的中高端機床配件供應商的地位。
這一切都將意味著,華銀財團和華騰工業聯合體在這個領域的合作者,隻有瑞典財團,哈撒韋和伊斯卡集團遲早會出局。
做為前世界首富和全球高科技領域的資深巨頭,畢爾蓋茨和徐騰有著太多的利益協議,也有太多的新領域合作,同時身為哈撒韋公司的董事,必須出麵斡旋,幫助巴菲特扳回一局。
這是一個每年數百億美元產值的產業生意。
但是,三位大亨還是能輕鬆的交談,彼此都說了幾個昨天遇到的趣事,笑的都很開心。
這就是徐騰的優勢,相比日本財閥、韓國財閥的領袖,他更謙虛的學習美國文化,主動融入美國工商界和金融圈子,並且是很謹慎的選擇劍橋英語,在發音上絕不受到美式英語的影響。
這是一個心機男的小花招。
在英國,在歐洲,在美國,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劍橋音都提醒合作者,他的倫敦金融城背景,讓人們習慣於忽視他的中資財團背景。
無論是美國政界、商界、華爾街,都不會忘記他是外國銀行家,但總是會習慣性的更將他和他的家族列入英國的行列。
他為此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包括連他和魯博士的交談,也堅持使用劍橋英語。
他的孩子每年寒暑假都會在倫敦的攝政公園度過,既和爺爺奶奶、祖奶奶在一起,也可以更好的學習英式英語。
不要說什麼中國人應該說中國話。
他是商人,為了生意而存在,這是他的人生價值。
“我知道您想投資一家中國汽車公司,byd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但你也可以入股我的汽車公司!”徐騰知道伊斯卡的事情讓巴菲特非常生氣,這是他的錯,他違約了。
但這就是生意,巴菲特本可以將伊斯卡的控股權交給他掌持,而他這些年為伊斯卡的優惠融資也絕不算少,同時讓他可以利用伊斯卡集團不斷擴張的市場份額,一次又一次的敲打瑞典人,敲打德國人,一次又一次迫使對方同意他的價碼。
“如果你可以給我們一個入股的機會,那就讓我們忘掉其他汽車公司,你現在就可以報價。”巴菲特是一個很精明的老生意人,雖然徐騰的毀約讓他生氣,但他也不會和徐騰撕破臉,成為敵人,那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45的股份,市值的122,現在的股價已經很高,但我保證,未來三年將會是汽車行業股價持續飆升的階段,我知道,你也知道。”徐騰的這個決定並不容易,因為華騰汽車集團的股份本身就很複雜,寶馬、福特都持有華騰汽車的股份,所以,他這一次是采取定向增資的手段,讓哈撒韋公司成為華騰汽車集團的第四大股東。
這不是一個小生意。
華騰汽車集團的市值已經高達780億美元,位居全球第四位,僅次於豐田、大眾、通用三巨頭,甚至高於福特公司。
即便是45的股份,哈撒韋公司也需要支付428億美元的現金。
“好,我們就這樣談妥了,畢爾,如果你要勸說我,那就抓緊,我已經迫不及待的就要掏出我的支票簿了。”巴菲特和畢爾蓋茨調侃一番,其實也是要問一問畢爾蓋茨的意見,畢竟不是小生意。
“毫無疑問是好生意,特彆是我們考慮到未來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長期增幅時,以及華銀財團在高科技和電子領域的優勢,這種優勢最終必然會更大幅度的轉嫁到汽車行業。”畢爾蓋茨很認真的思考,很認真的回答,示意巴菲特彆猶豫,這確實是徐騰在賠禮道歉。
“現在,我們來談一談刀具行業的那點事,我為我的公司確定的戰略目標是很清晰,我也從未和你們隱瞞,我需要更大規模的同歐洲產業整合,實現華騰工業聯合體在中歐的一體化。這是中國傳統謀略中最簡單的一種戰略,至少有兩千年的曆史,我們稱之為遠交近攻,和距離遠的國家、企業做朋友,和距離近的企業做敵人。在商業上,精髓就在於日韓企業在華的反應速度更快,因為他們和我們一樣緊緊依靠著終端市場,而歐洲企業的反應速度更慢。”
“這個基本的商業原則決定了,我們通過入股、控股、收購歐洲企業,以及相互持股,或者是達成更廣泛的技術聯盟,就能彌補歐洲企業遠離市場終端的缺陷,同時,成本和運輸上的劣勢,也會迫使我們在歐洲的合作者,必須在中國本土生產。”
徐騰的這個遠交近攻策略早在銀魅計劃實施之前,基本就已經成型,直到這兩年,他才和畢爾蓋茨、巴菲特有過簡單的說明,當時是為了勸阻巴菲特支持伊斯卡集團收購韓國刀具巨頭特固克,將目標鎖定在美國刀具企業銑星和德國汽車刀具巨頭高邁特。
巴菲特當時是急於收購特固克,增強在亞太市場的銷售額,徐騰從長遠考慮,建議不要這麼做。
當然,巴菲特最終還是決定收購特固克,但也收購了銑星,這其實是徐騰放棄伊斯卡,轉而全力扶持藍幟,最終由藍幟收購高邁特的原因,因為徐騰確信中國汽車行業對專用刀具的需求量會遠超巴菲特的預料。
同樣是這件事,讓徐騰更清楚的意識到,世界股神也就這麼回事,彆太將傳奇當回事,老了就是老了。
“當你不顧我的反對收購特固克時,我就轉而支持藍幟收購高邁特,那改變了很多事,當然,問題在我這裡,我應該堅持自己的意見。”徐騰主動將錯誤攬在自己的身上。
“不,市場證明你是對的,收購特固克是一個很糟糕的決定,韓國人對非韓係的產品極其強烈的排斥,他們擁有一整套的產業鏈,彼此購買本財團的產品,這基本是整個東亞經濟圈特有的模式。”巴菲特也隻能是吃一簣,長一智,和東亞經濟圈做生意,必須要更謹慎。
“我們中國還好,你唯一能見到的中國財團就是我的華銀財團,並且,我也絕不做壟斷生意,曆史是生意人最好的老師。在中國曆史上有一個發生在1800年前的著名戰爭,我們稱之為赤壁戰爭,因為北方的士兵暈船,魏王曹操選擇將所有的船都用鐵鏈鎖在一起,結果被南方的吳國大都督,用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讓魏王折損了八十萬軍隊。”
“做生意就是這樣,彆將所有的下屬企業都綁死,要給他們足夠的靈活度,允許他們自由采購,各自負責各自的企業,至少彆在一起。因為我確信,中國經濟的高速增長時代終究會結束,屆時,我會提前將很多企業的控股權轉讓,套現離場。你可以收購企業,也可以出售企業,永恒不變的目標不是為了盈利,而是為了生存。”
“生存,這才是所有企業的第一目標。”徐騰做生意的水平就是這個境界,他已經到了這個層次,可以和巴菲特一起討論經營之道,而且比對方更擅長,因為他每年經手的業務頻率和規模都要遠超過巴菲特。
真理來自於實踐。
“這就是你最大的優勢,如果史蒂夫阿什利懂得這個道理,或許就能避免房利美的破產,當然,如果他懂這個道理,我們就會少賺很多錢。”巴菲特也必須誇獎一下徐騰,對他來說,承認徐騰是一個更厲害的投資之王,也不是一件羞恥的事。
事實勝於雄辯,徐騰的財富級彆在那裡。
“是啊。”徐騰也隻能感慨一聲,房利美、房地美當年就是過於注重利潤,完全喪失了應有的風險意識。
“現在,我們必須解決藍幟和伊斯卡的問題,這兩家企業在全球市場的競爭已經非常激烈,特彆是中國市場。”畢爾蓋茨將話題收回來,讓兩代股神注意力集中點,解決這個麻煩。
“我們可以合並,但我們不知道瑞典人是什麼態度!”巴菲特已經考慮了很久,不願意輕易放棄這個生意。
“放棄伊斯卡,由藍幟收購一部分優質資產即可。”徐騰的態度更堅定,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選擇,華騰工業聯合體已經有了可以完全替代伊斯卡和山特維克的產品線,而且是90產能集中在長江經濟帶。
雖然,他說華銀財團和華騰工業聯合體不能采取過於僵硬的捆綁戰略,但也要意識到,內部企業在相互合作上擁有更強大的優勢。
華銀財團和瑞典財團的合作範圍正在慢慢擴大,特彆是在硬合金、刀具、機床領域,整合態勢已經基本成型,目前,華騰重工集團和沃爾沃建築機械業務的談判也重新開啟。
巴菲特如果不放棄伊斯卡的控股權,在未來五年左右,伊斯卡就會逐步喪失在中國市場的優勢,因為在超高端領域,它依然不是山特維克的對手,在中高端領域,又和藍幟、山高相互對衝。
刀具和機床,本身是一個配套工程,一個係統工程,普遍來說是刀具要適應機床,這也是全球刀具產業非常分化的原因。
現在的情況就是中瑞合作的刀具產業,全麵匹配中國的機床工業,設立全麵的研究和服務配套中心,針對性的研發和調整。
這是中瑞政府層級簽署的合作框架,在中瑞產業界的推動下,今年底,中瑞互投和自貿協定就會快速通過,實現中瑞產業深化合作的第一步。
這些信息,徐騰知道的更多更清楚,所以,他建議巴菲特速度轉讓伊斯卡的控股權,現在轉讓還來得及,基本算是在一個較高的價位出售。
最簡單的策略就是將伊斯卡集團拆開,分彆出售,快速套現盈利。
“好,讓我們就這麼做吧,生存就是一切,我們應該為此乾杯。”巴菲特其實並不想放棄,但他相信徐騰的判斷自然有其理由,隻是未必會和他解釋的很透徹,他要想辦法保住伊斯卡集團在以色列的核心業務,這對以色列的經濟和科研體係很重要,其他倒是不太重要,能賺錢就行了。
徐騰必須速戰速決,快速解決這件事,因為下午茶的時間段,他就要和瑞典銀瑞達財團主席皮特瓦倫伯格先生談判,履行自己的承諾,儘快取消和伊斯卡集團的合作關係,協助山特維克和瑞典刀具產業在華的發展。
為了中國工業的發展,他必須選擇和現階段的最強者合作,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一個接著一個的打掉日本優勢產業項目。
機床、刀具、工程機械,這是徐騰在今年就要解決的幾件事,汽車產業也要形成能和日係抗衡的新產能,新車型。
在韓係的十年陪練下,他主導的華騰工業聯合體,中國工業最精美、最精致、最精密的這一部分已經具備和日係開戰的條件,雖然差距還不小,但是,戰爭已經開始。
時間很重要,速度很重要。
為了贏得戰爭,徐騰願意做出更多的妥協。
一切都是為了新的人生目標,擊敗日本工業,一步一步的擊敗日本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