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累斯特銀行的事情暫時不要管,我已經安排了,各個方麵都在掐斷對他們的注資和入股談判,就是要讓這家德國第二大的投資銀行破產。這家銀行破產才能重創慕尼黑再保險集團,另外,德國商業銀行和hvb銀行也會受到極大的衝擊。”既然談到了德累斯特銀行的事,徐騰就將這件事說清楚。
“這樣啊?”郭永哲有點驚訝,沒想到徐騰這麼強勢,居然能屏退各方注資挽救德累斯特銀行的意圖。他也不知道德累斯特銀行的窟窿是非常厲害的,根本不是g集團的那個級彆。
2014年的國際資源泡沫危機期間,徐騰為了不讓華爾街弄清楚徐家的下注規模,主要是和歐洲金融機構簽署對賭合約,德累斯特銀行是典型出現誤判,在華爾街和其他銀行都急劇轉身後,才開始跟隨華銀aig財團做空國際大宗商品。
確切的說,整個德國都是重災區,因為德國金融業在歐洲的整體實力居首,徐騰不坑德國,還能坑誰,難道是坑英國,破壞中英特殊關係?
話說回來,也就是德國經濟實力強,德國財政部有足夠的實力撐住德國金融業這兩波的重大虧損,才能暫時避免德國金融業連鎖式倒閉。
意大利那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除了被兼並的意大利聯合信貸銀行,西雅那銀行、意聯銀行、聖保羅銀行都麵臨破產危機,這可以說是意大利銀行業的整體危機,本來就岌岌可危,加上這兩波衝擊,意大利大眾銀行和艾米利亞諾信貸銀行都已經實質性的破產,就看歐盟救不救了。
根本原因還是意大利的經濟局勢太差,導致意大利的銀行和保險業大量依賴於金融衍生產品的操作,這一點本身就很糟糕,而意大利還有一個更恐怖的壞賬率,平均每10筆信貸就有1筆無法償還,銀行堆積了大量破產公司和個人抵押的不良資產。
現在全球突然崛起的這股反華銀財團的社會輿論,說到底還是從歐洲誕生的,歐盟內部的那些議員、官僚起到了不可推卸的推波助瀾責任。
徐騰這一次回國,說是見好就收,不如說是看笑話,何止看笑話,他還主動逼壓意大利和德國的金融業觸礁破產。
華銀aig財團在全球40家“大到不可倒”的金融機構中,占據了12家規模,同時控股南歐地區最大的意大利聯合信貸銀行,想要從中作梗,破壞歐洲岌岌可危的金融業,根本就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基本上,隻要華銀aig財團私下斷定意大利的金融業救不了,拒絕再給意大利銀行機構拆借資金,其他各家金融機構都會拔腿就跑,因為華銀aig財團擁有全球最龐大的大數據,它說救不了,你還不跑?
“這麼說的話,我們和g的生意,恐怕就做不成了吧?”郭永哲有點不高興,但是不敢表露出來,他好不容易和g集團達成協議,在此前持有g集團20股份的基礎上,繼續擴大到45,加上英國富信銀行的持股,那就等於是控股g集團。
“這種生意通常都不是一兩年內就能解決的,往往要付出三四年,甚至更久的努力。中控集團和abb談了多久,快四年了吧,好不容易達成協議,現在不也擱置了?”徐騰隻能一笑置之,示意郭永哲不用太擔心,慢慢來,要有耐心。
“好,那我就再耐心等一等吧。”郭永哲不好說什麼,他執掌華夏金融集團正好一年了,在這中間,全球國際金融體係連續遭受了兩次大規模的衝擊,這裡麵有多少事是theshunfaliy在幕後操控,他也都能看得出來。
李達霄一直不和他說,但隻要李達霄以理事會的名義要他和華夏金融集團配合,他就積極配合。
這兩場世界性的金融危機,中間的巨額利潤都被徐家席卷一空,郭永哲也不動聲色,隻當不知道。
這段時間,李達霄讓他瞄準國際黃金市場的期貨和股票操作,郭永哲特意留了一個心眼,讓自己的心腹全權操作,將所有的記錄都拿到他這裡單獨審核。
郭永哲現在很清楚,他終於發現了這個秘密,華銀財團隻是徐家在全球經濟領域一隻白手套,華夏銀行接盤的大量黃金資產都是來自於徐家的拋售,在高位接盤炒作,再兜售給其他機構和投資人。
目前的國際黃金期貨市場價位是每盎司2170美元,郭永哲暗中調查過自己的交易對象,數百家美國基金都是從2013年,每盎司1100美元高杠杆操作,杠杆擔保的機構都和aig集團、英國富信集團有關。
郭永哲可以這麼說,不談14年的國際資源泡沫危機,不談15年1月份的中東彙率危機,隻談黃金資產的操作,徐家至少套利700億美元。
這還是他知道的部分,富信、aig那邊又有多少操作,他都完全不清楚。
徐家暫時肯定沒有將所有的黃金期貨和現貨沽空,股票資產肯定還在長持,套現的隻是一部分黃金期貨,用來收購其他低價資產。
郭永哲隻能這麼說,這就是一個國際財團被一個家族控股的重大弊端,整個財團都隻是這個家族追求國際金融暴利的幫凶。
郭永哲隻能這麼說,如果他有機會和徐騰推心置腹的談一談,他一定要勸徐騰收手,你們徐家已經賺的夠多了,該收手就收手吧,讓華銀財團解脫出來,對你們,對國家,對股東,對員工都有好處。
你看,現在全球都在反對你們徐家,為什麼?因為你們徐家太黑了。
人心隔肚皮。
徐騰在想什麼,郭永哲在想什麼,李達霄在想什麼,其實都不清楚。
但在這一刻,徐騰能感覺到,郭永哲和他終究還不是一條心,可能啊……徐騰隻是大致推測,郭永哲這一年裡還是很努力想要一條心,回報他的“信任”和“委以重任”,隻是在郭永哲的這個位置上,看到的東西越多,想法就越複雜了。
郭永哲不知道,他讓下麵的嫡係心腹從華夏銀行的數據庫裡抽調所有資料,比對分析的時候,魯博士一直在幕後監控。
郭永哲這邊將所有數據庫的信息抽調出來,遴選出可能是徐家在海外的信托基金清單時,遠在美國的徐騰都知道。
徐騰也在看,看看郭永哲查出這些事之後是一個什麼態度……結果沒態度,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老李,你那邊有什麼事嗎?”徐騰臨時做了一個決策,不讓郭永哲提前離開,就讓郭永哲留在這裡一起討論華銀財團的事情。
“我這邊的事比老郭複雜多了。”李達霄不動聲色,有點頭疼的喝一口酒,皺著眉頭,全然不在意郭永哲就在這裡,和徐騰感歎,“理事長啊,你和華爾街折騰來,折騰去,雖說是將華爾街打翻在地,堪稱中華金融史上的第一人,可對咱們實體經濟這一塊,衝擊也不小啊。現在全球經濟都被你和華爾街、中東財團的亂戰打翻了,大量訂單取消,彆的不說,就連我們華騰工業體有很多私企國企的工資都發不出來。外麵的企業是什麼情況,你也可想而知。今年,我估計咱們的全財團營收是要下滑了。”
“不一定,這一次的兩會新增的財政預算還是不低的,政府增加赤字應對全球經濟危機,國內很多大工程都要加快,內陸核電站都要啟動了。咱們江州就申請了一個核電站項目,我估計年內批複的可能性不低,即便內陸核電站暫時不放,沿海核電站加快建設,國內高速高鐵擴建的勢頭都會增快。”郭永哲顯得很有信心,和李達霄的意見相反。
“老郭啊,你這是光看國內的情況,我們華銀財團和整個華騰工業體在海外的投資規模不小,產值占整個工業體的13啊,這些海外投資又有70集中在目前最困難的歐洲。”
李達霄真正想說的事情並不是這些,而是另外一件事,他隻是負責轉告徐騰,“首都那邊的說法,中央財政今年可以擴大的規模終究是有限的,未必能達到效果,希望我們擴大投資規模,具體的項目可以走快通道。另外,現在鐵礦石的價格降幅大,所以有兩個提議,一是希望我們能配合國內鋼鐵企業擴大海外鐵礦投資,減少對國際鐵礦石巨頭的依賴,特彆是針對國企的海外投資需求;二是希望我們牽頭,和各省做交易,和民企談判,抓緊現在的有利局麵,利用這個全球大宗商品低穀周期,快速整合國內的鋼鐵工業,達到規模化,集中化的特點。”
“行。”徐騰很乾脆的答應了,這一次的g20峰會,政府肯定是要為華銀財團站台說幾句公道話,將兩次金融危機定性為國際金融秩序的失衡,歸根結底是全球各大經濟體都沒有認真負責的推進結構改革,國際市場缺乏合理合適的投資空間,隻能集中向大宗商品市場波動,最終導致了泡沫危機的發生。
中方也要嚴肅告誡各方,在這種全球性的危機時刻,不要搞貿易保護和對外封閉,要團結一致,共度時艱。
現在全球反華銀財團的國際社會輿論,隻是一種浪潮,很快就會過去,就像次貸危機時期的反華爾街,民眾隻是憤怒一下罷了。
徐騰真正的擔心是歐盟、南美這些國家為了避免激怒民眾,采取長期性的保守排外策略,不敢承擔精英層應該承擔的曆史重任。
這就一定需要政府的強力搏弈,迫使對手識時務為俊傑。
政府和財團之間的配合就是這樣,互為裡表,互相支撐,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華銀財團要在國內投資哪些項目,要投資多少,要達到什麼樣的目標,有什麼樣的長期規劃。
因為徐騰一直在國外,這些事都是李達霄負責籌備的,徐騰就直接問李達霄,“我們現在找到了多少合適的項目?”
“萬博集團申請投資自運營兩條高鐵線和7條省內高速公路、2條跨省高速公路,另外就是印尼高鐵和泰國高鐵的競爭,我們肯定也得介入。華騰置地準備提交一個首都新區計劃,但是俞總和孫鴻賓都不確定現在能不能大規模購地,前兩年,我們買地的規模就很大,沒想到這一下砸的這麼狠,要不要繼續開工都很難確定啊。”李達霄頭疼的事情還是很多的,過去,這些都是徐騰決策。
徐騰畢竟是東家,做錯了決策也沒有什麼壓力,李達霄是掌櫃,就不敢輕舉妄動。
“國內地產業的投資既要穩,也不要怕,未來十年左右,維持在6以上的經濟增長速度是沒什麼大問題的,二十年內保持在5左右增長也沒問題,為什麼要怕呢?”徐騰覺得這個問題已經不用反複強調了,大家比較怕,主要還是今年的春季年會,他沒有回來,沒有他點頭,幾家地產公司看看目前的銷售情況,心裡多少還是擔心的。
“對了,莞州的項目要抓緊,不用擔心地價,工業產值升起來,總歸還是能賺到的。”徐騰現在的想法是圍繞珠三角的大灣區域,對莞州經濟進行升級改造,大規模擴大機械人化和高科技化。
在中國發展工業和科技產業,地永遠是沒問題的,隻不過是從一個城市轉移到另一個城市罷了。
深州的經濟產值發展,目前最大的攔路虎就是地價太高了,其實這種高科技產業集群區,最怕就是高地價,像紐約、倫敦這種城市想要發展高科技,難度就非常大。
所以,英國的高科技製造業中心在伯明翰,美國的高科技產業中心則在矽穀,但是,這幾年的矽穀地價也太高了。
徐騰的想法就是由華銀財團牽頭,將一半的高科技產業遷移到莞州,同時,提籠換鳥,發展深州的金融產業。
這個事,深州不會有太大的意見,香港肯定有意見,但這就和徐騰無關了。
徐騰做生意的策略很奇特,彆人往珠三角紮堆的時候,他撤出來搞長江經濟帶,彆人撤出珠三角的時候,他往珠三角發展。
說來說去,隻有兩個東西在主導徐騰的決策,首先是人,其次是地。
珠三角的人才很集中。
不管是莞州,還是惠州,隻要他選定了地方,用整個華銀財團和華騰工業體的力量去打造,迅速就能做大一個盤口。
等莞州的地價從8000漲到16000,他就繼續擴散開,做惠州。
前提,地要到位。
有足夠的土地出售給他長期運營,他才會做這個事。
從市政建設到學校、醫院,到工廠、科研中心,最後到大學,所有這些事,華銀財團可以一手搞定,甚至不需要市裡操心。
市裡隻要做兩件事,一、籌集到足夠的土地賣給華銀財團,讓華銀財團有利可圖,同時要準備更多的儲備土地,避免整個過程中,地價漲的太快;二、做好各個方麵的行政服務工作。
“莞州的事情都談的差不多了,包括惠州,我們也都開始準備,關鍵的問題是東北。首都那邊談了幾次,發展委的邱領導,最近幾個月和我約談了三次,三次都是談東北問題,我感覺中央層麵對東北經濟帶的擔憂程度在加深啊。”李達霄的主要工作還是擔任一個橋梁,在政府和華銀財團之間協調。
“東北問題暫時不用管,和發展委那邊實話實說,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產能往東北轉移,我們也不是國企,賺錢贏利,保護股東權益才是本職工作。”徐騰對這個問題沒有任何好感,因為被煩了太多次,隻要他在國內,每個月都會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領導提議解決東北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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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問題是根本原因是京津冀的磁吸效應,東北和京津冀,永遠都是二選一,一強必有一弱,這就是珠三角吸走桂贛一樣的發展潛力一樣,人才都跑了,年輕人都跑了。
腦子都不轉一下,就讓徐騰重新複製長江經濟帶的成功經驗,重振東北經濟圈。
圈你妹。
長江經濟帶多少人口,東北多少人口?
長江沿岸區域的每一個省都是魚米之鄉,每一個都是人口大省,一個省就能抵得上整個東北三省的人口。
徐騰不是埋怨,有些領導完全不動腦子,他在國內強調了一萬遍,經濟要發展,你首先要有人,其次要有地,搞定這兩個再談物流和資本、技術的問題。
上一次,陳健到美國洽談勝騰集團的事情,就順道和徐騰說了一個不是笑話的笑話,江泰集團在東北某省買了一塊地,準備建一個野生動物園和滑雪度假區。
市領導非要讓陳健過去,陳健隻能過去一趟,畢竟江泰集團是華銀財團少數在東北投資規模比較多的一級產業集團。
結果,當著陳健和本省記者的麵,這位市領導完全不管事實,大談市裡和華銀財團的合作趨勢,如何如何振興老工業基地,最後居然信口開河,幫華銀財團決策,宣稱華銀財團要在本市投資300億,他都已經談妥了。
陳健能說什麼?
總不能當麵駁斥吧,索性就當沒聽到,立刻乘坐華瑞航空的專機返回江州,連原先談好的幾個投資也都暫時擱置,不敢投了,被嚇著了。
陳健這些年大江南北走了個遍,什麼人沒見過,什麼級彆的領導沒見過,用他的話說,這種信口開河,吹牛不打草稿的領導都能主政一市,問題很嚴重。
在這些方麵,陳健的經驗比徐騰豐富,認識和判斷力也比徐騰深厚,因為徐騰一般不和地市級領導來往,確實比較缺乏對基層乾部的了解。
陳健和徐騰不一樣,他在國內做生意,主要就是和這些地市級的基層乾部打交道。
陳健可以這麼說,哪個基層乾部有問題,不用到處巡檢,找他,他基本都很清楚,隨便和一個基層乾部吃頓飯,喝幾杯酒,聊幾個小時,他就能大致估測對方有多少棟房子,大致估測對方一般都在什麼級彆的酒店開房。
沒辦法!
陳健就是做這些生意的,隨便聊幾個小時就能門清,哪個市能投資,哪個市不能投資,他比誰都清楚。
徐騰隻能這麼說,柳俊生的聰明和能力是能看得出來的,陳健的聰明和能力是看不出來的,這是一個悶聲不響的江淮商人,內精。
至於李達霄,這是陳健的前輩。
徐騰這段時間一直沒時間過問國內的事,今天剛回國,晚上就和李達霄在紫龍山莊西廂院的小花廳裡,談了整整三個小時。
郭永哲一直都在,陪著兩人共同商議各種問題。
一切都很仿佛是正常的,平靜的。
但是,徐騰、李達霄和郭永哲都很清楚,他們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