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帶著笑,但他其實看不出她是不是高興。
她雖然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偏偏他就是覺得她距離他很遠,仿佛遠到夠不著。
給他的感覺,跟兩年前,一模一樣。
“你恢複記憶了。”雲北寒沉默了很久,才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嗓音中帶著幾分沙啞,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很肯定的結論。
“哦?”蘇言初稍稍挑眉,來了幾分興致,“怎麼看出來的?”
雲北寒稍稍皺眉,最終隻吐出了兩個字“直覺。”
“那你的直覺,還算準。”蘇言初漫不經心地說完,轉身離開了。
她走到了門口,才忽然轉頭“對了,藥在桌上,自己看著辦。”
說完,少女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口了。
雲北寒坐起來,靠著床頭,冷眸斜斜地看向一旁的桌子。
隻見上麵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一顆丹藥,還有一瓶金創藥。
為何要給他準備金創藥?
他稍稍凝眸,感覺到肩膀處有不適,拉開自己的衣衫,果然看到肩膀處有明顯的灼傷,不但紅了一大塊,甚至還破了一大塊皮。
這一處灼傷,顯然沒有處理過的,這就是她給他準備金創藥的原因吧?
雲北寒看著肩上傷許久,忽然笑起來。
那笑聲低沉壓抑,沒有絲毫喜悅的感覺,有的隻是冷漠、諷刺和壓抑。
她終究還是回複記憶了,成為兩年前的她了。
那時候的她,雖然拚命替他克製彼岸之毒,雖然拚命想要讓他活下。
雖然會對他笑,會溫和地跟他說話,他感覺不到她的親近。
因為她會對著所有人保持同樣的笑,對所有的人保持一樣溫和的語氣。
那時候的她,給他留藥了,也不會跟他說吃多少,如何吃,什麼時候吃。
就像是她把藥給他,吃不吃,隨他。
那種感覺,她明明在身邊,卻又遠在天邊。
她本就是這樣的人吧?
之前那個,會認真仔細替他處理傷口的她,會在他產生難以克製的想法的時候親吻安撫他的她,會給他雕琢玉佩的她,會任憑他抱著的她,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現在這個才是真實她的,原本的她!
可他心中生出一個執念,他想要將現在的她用鐵索鎖起來,不擇手段,無論是威逼利誘,還是下毒控製,甚至不惜傷她,不惜一切代價,將她變回原來那個假的她。
可他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做,現在這個,才是拚死替他壓製彼岸的,那個真實的她。
他必須克製,絕對不能按照自己想的去做!
就在他快克製不住的時候,他拇指按在了肩膀之上,灼傷的位置。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