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消散,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玉簪束發,大袖飄飄的俊朗青年落入殿中。
見到來人,老者微微一怔,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人來的這般快。
“顧師弟?”
可當看清來人的長相之後,他頓時又愣住了。
顧遠在煉氣之時,來過兩次緣法堂,領取任務,因為是解了玲瓏師姐身死之謎,得上人青睞的弟子,所以他特意關注過一番。
此後,顧遠在道院名頭越來越響,古嶽秘境之爭,人儘皆知,一口氣奪了九道靈氣,壓過世家七脈,成為新的山頭勢力。
讓他不得不懷疑,此子是否真的隻是和上人有懸賞之情。
此刻,見他來的如此之快,心中的懷疑,越發重了。
“袁師兄!”
顧遠伸手作揖,行了一禮。
往日裡,他來此地,見到老者都是口稱師叔的,但今日卻無需如此了。
“你怎會來的這般快?”
老者忍不住問道。
“恰好想來緣法堂接取任務,沒想到正逢上人金令,上人於我有大恩,沒有上人,就無我今日,既然上人有所求,顧遠自當全力完成,師兄無需在發布任務了,此任務我接了,勢必完成!”
顧遠再行一禮,堅定的說道。
緣法堂的任務,本就是先來後到,顧遠第一個到此,又和劍狐上人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老者自然不會阻攔,伸手一拋,直接將金令給了顧遠。
“既然如此,你且去吧,令牌可以直接開啟“寒月秘地”的禁製。不過秘地之中,寒風冷冽,痛苦萬分,你才剛剛突破築基,神識孱弱,千萬小心,萬萬不可逞能。若是不行,立刻退出,自會有其他人前來接手。”
或許是因為顧遠和上人緣分不一般,老者開口告誡了一聲。
“師兄放心,不過些許疼痛罷了。”
顧遠接過令牌,微微一笑,隨即行了一禮,而後身形化為流光,刹那之間,就朝著寒月秘地飛去。
……
……
寒月秘地的位置極為奇特,乃是處在道院看押過錯弟子的“白蟲寒獄”之中。
但顧遠如今已經突破築基,地位大增,在加上有上人令牌在手,沒有遭遇絲毫阻礙,直直穿過寒獄,來到了一處寒池。
寒池麵積廣闊,一片素白,冰霜之氣彌漫不休,乃是一處雪國風光。
“嗡嗡!”
顧遠到達之後,打出一道法力湧入令牌之中,令牌霎時之間顫動不休,一股奇異的力量湧現,隨後寒池之中,一道模糊的門戶,悄然浮現。
門戶之後,隱約可見無數雪花簌簌而飛,冰藍色的寒霜,隻是湧出一絲,就讓整座寒池徹底結成冰窟。
顧遠更是感覺到一絲極寒之力,湧入自己的識海,似乎想要凍結自己的神識。
“呼呼呼!”
無形的寒風,刮過虛空,好似千刀萬仞,顧遠感覺自己的魂魄似乎被刺中了,傳來一股劇痛。
可他臉色不變,隻是大步向前,走入門戶之中。
“呼呼呼!”
觸目所及,白茫茫一片,整個世界似乎都被冰霜凍結了,沒有任何活物。
寒風冰雪,簌簌而飛,不僅凍結肉體,更是催魂刮靈,煉氣修士若是待在此地,不消一時三刻,魂魄就要被寒風徹底吹散。
哪怕顧遠是築基修士,亦感覺到魂魄劇痛,識海之中一片冰霜。
但他強忍著,遁光迅捷,朝著遠處飛去。
寒月秘地,麵積並不廣闊,四周天地之外,一道道白色的光影,時不時地湮滅,那是虛空坍塌之兆。
這座秘地,不知存在了多久,已經快要維持不住了。
而在秘地中央,是一座清澈的大湖。
這湖水不知是何存在,在如此極寒的天地之中,卻沒有被凍結成冰。
而在大湖中央,是一朵朵白色的雪蓮,純淨如冰,沒有一絲絲雜色,清澈透明,甚是美麗。
雪蓮中央,則有一朵朵細小的花蕊,如流水蕩漾,傳來一股清香。
顧遠見狀,遁光加速,直直的朝著那雪蓮而去。
“轟!”
可就在這時,大湖之中,似乎有狂風驟然而起,巨大的寒意,幾乎凍結了他的思維,讓他遁光一滯,直直的朝著湖中栽落而去。
寒月秘地,不是善地,雖然無凶殘之妖獸,無邪魔之詭譎,但靈寶之地,亦有天地之力守護。
顧遠剛入築基,雖然憑借超絕的毅力,可以忍住魂魄和神識的疼痛,可當極寒之力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卻可以無視人的忍耐,直接凍結人的意誌。
這大湖之水,雖然那並未結冰,但卻比這漫天風雪更為冰冷,若是墜入其中,哪怕築基修士亦是撐不過一時片刻。
“噗!”
就在他即將墜落大湖之時,顧遠強行咬破舌尖,讓自己恢複一絲清明,隨後立刻激發小巨神印和寒犀龍象星靈,化身數丈高的冰藍色巨人。
雖然小巨神印和寒犀龍象星靈,如今都隻是煉氣層次,但在顧遠築基法力的加持下,多少還是能多對的實力起到一絲增幅之用。
他魂魄和神識之力,陡然增幅了少許,立刻重新駕馭遁光,止住了下墜之勢。
隻是魂魄中的冰寒刺痛,依舊存在。
但對顧遠來說,隻要不是無法思考,些許疼痛,都是無關之事。
“唰唰唰!”
他遁光不停,法力席卷,不過幾個呼吸,就將大湖之上的所有雪蕊,儘數采集完成。
“呼!”
雪蕊消失,所有雪蓮頓時黯淡枯萎,似乎失去了生機之源。
而遠處,一道道明暗的裂縫,閃爍不休,越發的粗大,整座秘地的坍塌,也越發的迅捷了。
“如此這般下去,再過數十載,秘地怕是就要坍塌大半,這雪蕊恐怕沒有下次成熟之時了……”
看著這奇異的景象,顧遠心中暗歎。
若是常人為上人采集雪蕊,不會思索太多,隻道上人喜愛雪蕊之味,或是另有他用,可顧遠不一樣,他的思維莫名的發散了一些。
可此時,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顧遠甩了甩頭,將雜念拋出腦後,激發令牌,離開了秘地。
秘地之中,極寒之地甚濃,哪怕顧遠離開了秘地,他的發絲、眉間依舊殘留著雪光,久久不散,臉色亦是蒼白僵硬。
可他卻不管不顧,就這樣帶著一身“傷痕”,駕馭遁光,極速朝著玉壺峰飛去。
不過片刻之間,玉壺峰就遙遙在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