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昌。
此地為縣。
縣府大廳內,靈軍眾將已經到齊了,不過卻隻有寥寥十餘人,與當初蔡州戰役時的場麵根本沒法比。
那時候,單是能夠參與議兵的將領都有上百位,可謂將星璀璨,謀士如雲。
時至今日,靈國在這場戰爭中折損的將領太多了,包括跟著慕容延投降的一些。
當然,秦國那邊也一樣,血灑疆場的將領亦是高達二十多人。
可見秦靈決戰以來,戰爭之慘烈程度。
時下,魏廣坐在正上方的幾案後,正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按理說,這是議兵,己方已經駐紮信昌,這裡怎麼也得有一些沙盤和軍事地圖之類的,可現場卻並沒有這些。
從中不難看出,魏廣對信昌的守衛,是沒有任何信心的,或者說,他已經有了走一步是一步的心態了。
他不說話,下麵的眾將不由互相看了看,接著由樊缺抱拳道:“根據軍情,蘇毅大軍正在全麵推進,據此已不足四十裡了,最遲明日,即會兵臨城下,我軍如何部署,還得魏帥決斷啊。”
魏廣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你覺得,憑三萬郡兵,和一萬多沒有任何士氣的部隊,在信昌有取勝的可能嗎。更何況,我們從瑞州撤退時,是輕裝急行,拋棄了一切輜重,現在不僅缺的是軍備,更缺糧草,而信昌,一縣之地,無堅城之固也。”
“這......”樊缺頓了頓,不知該如何接話。
上將殷典則道:“無論如何,陛下令我等堅守信昌,寸步不讓,那守不住也得守!身為將領,既領君命,即便舍身報國,又有何懼!”
他的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魏廣聞言,不由看向了他,幽幽說道:“如此說來,將軍有一戰之心?”
“當然!”殷典斬釘截鐵。
“好。”魏廣點了點頭,心情複雜的說道:“既如此,敢請將軍領一萬人馬,進駐岩口,與信昌呈犄角之勢。我等則領三萬郡兵,守於此城,為朝廷,為陛下爭取最後的時間。以......以待援軍。”
“我這就去!”殷典一抱拳,直接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魏廣很想告訴他,已經不可能有什麼援軍了,更不可能有任何希望了,可麵對殷典的大義凜然,這話他又無法說出口。
等殷典走後,魏廣忍不住歎了口氣,像是極為疲憊的擺了擺手:“都各司其職吧。”
眾人互相看看,如今局麵,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是紛紛抱拳施了一禮。
出了大廳之後,十來名靈將兩三人結伴,都在邊走邊小聲議論,其內容無需多說,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濃濃的擔憂。
這一仗,是根本沒法打的,可魏廣身為主將,隻能做出最常規的部署,因為不在岩口屯兵的話,信昌就相當於孤城,是絕對會被蘇毅大軍四麵包圍的。
殷典是靈國上將,不僅縱橫沙場,爵位軍銜極高,對靈王的忠誠亦是無需多說的,出了縣府後,當即點齊兵馬,領兵一萬,趕往了岩口。
翌日,蘇毅大軍逼近信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