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宣都禦史府。
禦史大夫竇建章正搖頭歎息:“唉,救不了李言弼了啊。”
他的下手邊,還有一名官員,聞言不由說道:“大王雖睿智,但有時候,是寬仁心軟的,以老師的地位,上表求情,理應有所效果啊。”
聽到這話,竇建章再次搖了搖頭,將手中帛書遞給了官員道:“你自己看吧。”
後者慌忙雙手接過,低頭細看了下去。
等其看完,也嚇了一跳,拿著帛書有些結巴道:“這這,信中如此訓斥老師,更有提醒之意,但,但這並非大王筆跡啊。”
“正因如此,才救不了啊。”竇建章道:“此乃秦王親筆,他多有筆墨流傳,筆跡獨一無二,老夫還是認識的。”
禦史大夫,一品大臣,竇建章再怎麼樣,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什麼!?”官員聞言,則是一下瞪大了眼睛,同時咽了口唾沫:“老師的意思是……”
“奏章,是秦王批的,可王印,卻清清楚楚的蓋在上麵,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我王的決心,秦宣的聯姻,已是不可逆轉的事情了。”竇建章分析道。
“這,老師言之有理啊……”官員也緩緩點了點頭,心思百轉。
竇建章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指道:“你在想什麼?”
“啊?”官員回過神來,恭敬回到:“學生在想,若聯姻之後,我宣國基業作何處境。”
“恩……”竇建章捋了捋胡須,微眯起老眼:“這個不必多慮,我宣國的百年底蘊和根基是動搖不了,但我料想,秦王會促進軍事和政治上的相對融合。”
“這也就是說,聯姻之後,我國的政務和軍事,極有可能要決策於秦王。”官員跟著道。
“當然,事態如何發展,尚不可知,但可作此方麵的設想。”竇建章模棱兩可道:“另外,定親之後,許多大臣的態度都有所轉變,我們在聯姻一事上,雖然仍舊持反對態度,但不要再像丞相那般。”
官員連忙一施禮:“多謝老師提點,學生受教了。”
“你先下去吧。”竇建章又擺了擺手。
“是,學生告退。”
與此同時,廷尉府。
現在的宣國廷尉,名為魏長林,位列九卿,為最高司法審判機構的長官。
要辦身居要職之官員,自然得王廷方麵的最高指令。
此時,王令已傳至廷尉府,內容簡單,責令魏長林,秉公執法,親自坐鎮,即刻抓捕李言弼,嚴懲不貸!
這封王令,讓魏長林多少是有些意外的,其屬官看過之後,也忍不住說道:“大人,下官聽說,李言弼一案,已有多名大臣求情,甚至包括禦史大夫,可這道王令,有些蹊蹺啊。”
魏長林沉吟了一下,卻並未就此多說什麼,而是直接道:“王令在此,安敢不從,去辦事吧。”
“可這。”屬官有些許猶豫:“李言弼乃竇建章門生,若禦史府出麵介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