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微微抬手止住了他,接著將手掌伸出,仍由雨水滴落掌中,同時輕聲說道:
“這雨,太小了……”
人們再次對視,皆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夏季,夏季……不行,時機還未到……”蘇毅嘀咕了一句,收回手掌之後,也轉過了身形,繼而環視眾將一周:“你們都先回去吧,各司其職。”
“這……”人們臉上都露出了不情願的表情,大家此來,本來都是想建議蘇毅出兵的,可是現在……
而見此情形,蘇毅則是毫不客氣的說道:“此來本帥軍令!”
“諾……諾!”眾將無奈,隻能抱拳領命,最後紛紛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這裡。
蘇毅似乎是在等待天時,而這一等,就是整整八個月,作為一名統帥,為了尋找決勝之戰機,他有著足夠的耐心,和堅韌的毅力。
可他能如此,不代表彆人都能如此。
且不說前線秦軍將領一日比一日急,就是後方,秦國都城,也早就起了一些震蕩。
毫無疑問,屯兵十八萬,耗費無數錢糧,整整八個月無一戰報,一步不進,一步也不退,這種事,又怎麼可能不遭人議論彈劾。
剛開始,隻有幾名大臣在庭前議了議此事,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那站出來的大臣就越來越多了,到了如今,幾乎已成了滿朝大臣,皆奏蘇毅不是。
這並不能怪他們,因為秦國現狀如此,由不得蘇毅這麼打。
大臣們的擔憂,從出發點上,可以說都是好的,隻是見解的不同。
這一天,秦國朝議大殿。
眾臣再就濮陽戰事展開了議論。
禮部尚書閻明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他先是朝蕭遠拱手彎腰,深施了一禮,接著道:
“大王,臣聞濮陽戰事,蘇毅將軍屯兵十八萬,八月不戰,不進不退,如此空耗錢糧,實非將領所為。”
“沒錯。”另有大臣站了出來,施禮說道:“大王,不管怎樣,蘇毅將軍理應了解我國目前狀況,在國力本就不如晉國的情況下,還如此行事,這不是正合晉王之意嗎?”
“大王將我十八萬秦軍將士,儘交蘇毅之手,其兵權在握,與晉軍相望,本是敵我雙方,可竟八月相安無事,究其用心,大王當察。”
“此言何意啊?”聽到這話,蕭遠終於沉著臉看向了大臣。
見他語氣不善,那大臣不由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臣……臣無他意,隻是此間戰況,實在詭異,令臣不敢苟同。”
蕭遠又沒了聲音,隻是微微眯了眯眼。
接著,戶部尚書鄭世為站了出來,同樣施禮說道:
“我國雖在大王圖治之下,進行一係列改革,但田畝一事,還未真正見到收益,仍需時間發展,因而,糧草囤積不足,國庫相對空虛,難以支撐軍費,而此戰,又遷延八月,再這樣下去,以國力而論,微臣恐怕……恐怕我軍會敗的很慘啊……”
他話一說完,柳長卿也跟著站了出來,表示附和道:“大王,根據目前情況,我國雖訂盟涼國,但涼軍亦有戰敗之跡象,這場戰爭,如果再打下去,恐怕秦涼非但勝不了晉國,反而自毀……”
“就愛卿所言,攻晉之戰,為本王錯誤之決策?”蕭遠看向了他。
柳長卿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