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白!陳國已被你所滅,昏君欲奪我愛妃,本王就是死!也不受此辱——”
陳王淒厲大叫,如今國破,他目眥欲裂,一把抽出了腰間佩劍,猛的架在了脖子上,繼而狠狠抹了一下。
“陳王不要啊——”
這一劍,乾淨又利落,鐘白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動作還保持著探臂伸手呼喊的狀態,久久回不過神。
鮮血噴灑,利劍掉地。
“大王——”情妃悲慘大叫,撲在了陳王的身上。
“你怎麼這麼傻呀……”
她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
片刻之後,她看向了沾血的利劍,繼而一把提起,橫在了自己脖子上!
她要與夫君共死!
可是很快,她又停住了動作,轉頭看向了下方的鐘白。
她並不怕死。
能與陳王共死,對她來說,毫無疑問,亦是一種幸福。
可自己現在不能死!
想到這裡,她狠狠抹了抹眼淚,緩緩放下利劍,盯向鐘白的眼神,充滿了怨恨之色……
陳王自儘,陳國眾臣紛紛投降,沒過幾日,皇帝商睿那邊更是傳來了一道手諭,責令鐘白,務必將情妃護送回皇宮。
看到這封手諭,鐘白終於什麼都明白了。
他顫抖著雙手,仰天悲叫道:“天呐!我造了什麼孽啊——”
這場戰爭,根本就不是他想打的!
可皇命在身,身不由己啊!
最後,他亦是沒有辦法,隻能率軍回都,同時給蕭遠傳了一封書信。
後者收到信後,開始帶著鐘朵朵,前往帝都,準備與其碰頭。
不過小丫頭像是有些不樂意,一路上嚷嚷個沒完。
“喂!蕭遠,你說秦州以前那麼窮,你是怎麼把它弄成現在這樣的……”
“還有,我哥是凱旋了嗎……”
“喂!我說話你聽到沒有啊?”
“喂!”
“死蕭遠!”
“……”蕭遠翻了個白眼:“你的廢話怎麼那麼多,一路上嘰嘰喳喳,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哼!每次我說話,十句你才回一句!”
“……”蕭遠無語。
兩人騎馬,身後跟著一大幫精銳護送,行過數郡,於數日後,終於與鐘白碰麵。
旌旗招展,大軍停止前進,見麵之後,鐘朵朵自是跑著上前,纏著鐘白喊道:“哥!”
“好了好了,我先與蕭兄說些正事。”鐘白強笑了笑,隨後與蕭遠來到了一邊。
他的臉上,並沒有打了勝仗凱旋的喜悅,反而愁眉苦臉,不住唉聲歎氣。
“蕭兄,我……我犯了大錯啊……”
此事,鐘白在信中已經告訴蕭遠了,後者聞言,搖了搖頭道:“此事不能怪你,是天子聖旨,即便你不出征,依舊還會有他人滅陳。”
他說的沒錯,可鐘白自責之心越來越深,他沒再說話,而是稍稍側頭看了眼身後的一輛馬車,再次幽幽歎了口氣。